明摆着的事,还是发现了。
春梅神色平静。
一侧的夏阳立在石案前,正痴痴地看着菊图与那首诗,嘴里沉吟着:“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这是一种气节,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又来了,你不是一介武卫,什么时候看到字画诗词也像文人一样痴迷。
春梅忍俊不住:“夏阳姑娘越发酷似书香世家的人了。”
夏阳姑娘……
她明明知道他是男的,只是为了留在主子身边,这才改扮了女装。
夏阳扫了一眼。
苏真迎上崔氏,暖声问道:“舅母,昨儿的菊茶、菊饼可尝了?”
“八郎还说菊饼香,就是只吃了两块。”
“拢共就只得四份,我屋里一份,外祖处一盘,舅舅、舅母那儿一盘,五郎、七郎三个人共分了一份,他们那一份只两枚。”
崔氏笑道:“你将法子告诉崔妈,我令庄子上再送些秋菊,难得八郎爱吃菊饼。”
苏七娘没了后,七郎、八郎越发懂事,读书刻苦,兄弟俩还能互相督促,苏五郎今年要下场参加童试了,准备明年再下场参加乡试。
昔日,苏敬斋到岳阳府赴任,将苏绍一家的户籍迁至岳阳府。
一来,岳阳府通过童试、乡试的机率比在京城高,京城贵人太多,便是京城各世家,都会故意将子弟的户籍迁回祖籍之地,待考过了乡试后就回京城参加会试。
就算过不了会试,在科考制度还未健全之下,还有三成的比例可以通过自家人脉入仕为官。
崔氏道:“谢六郎的商船到了琉球国?”
“从岳阳到琉球国,二月时间足矣,此次他还要去扶桑国。”
“琉球国的珍珠,扶桑国更远些,不知道可有稀罕物什?”
“待他回来就知道了,得了好物,自会放到我们家的百货铺。”
“百货铺?”崔氏觉得这名头好,“这个名字好听,百货铺,一听就是货物种类繁多的铺子,我若再开杂货铺,就取名百货铺。”
百货,是现代商场的名字。
她就是一随口说出,崔氏连连夸赞。
“九月了,我唤了云衣坊的管事、绣娘上门,府里上下都要添新赏了,下人们的冬袄、皮袄都预备起来。听雨轩的下人也都添些,一会儿管事到了,你让你那边的下人过来量尺寸。”
崔氏不敢提苏墨的事。
苏七娘意外惨死,要了她半条命,病了大半月。儿子、丈夫轮流相陪,还开解一场,若是苏真知晓苏墨另娶他人,就好比心爱之人遇意外,这打击不小。
苏真道:“舅母,明日一早,我想去百贤庄看看,上次木工们正在研制新式织布机,昨儿庄子上来人传话,说织布机有进展了。”
崔氏道:“出门多加小心。”
“是,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