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如今大明朝廷对走私海商的打击可不同以往,出海贸易是要有货源的。为了办齐货物,这位为首的海商可是堵上了全部身家的。如今全都喂给了龙王爷,这破财之忧可不是一点半点。
“那,那敢问仙长可否指点迷津?”溺水之人哪怕一根稻草也会拼命抓住。了尘的话显然让为首的海商看到了希望。
至少了尘开口不凡,显然不是一般的江湖骗子能做到的。
“呵呵!”了尘笑了一声,拿着茶水继续喝了起来。显然并没有半点要继续开口的意思。
“仙长道法通玄,在下不胜仰慕,若能得仙长指点迷津,仙长有何要求,还请尽管开口就是”为首的海商显然会错了意,咬了咬牙从自己身上摸出一个鸡蛋大小的明珠来道:“海上之人,本无他物。区区薄礼,还请仙长笑纳”。
在中国,南海珍珠一直很有名气。能长到这般大小,还能保持如此圆润和光泽的珍珠更少见。显然这位海上为了让了尘开口,算真的的拿出了好大一份诚意了。
至少这颗珍珠卖到京城去,何止千金?
了尘笑着摇了摇头,将珍珠推了回去道:“阁下之灾,起于钱财。再以钱财奉我,却无异于缘木求鱼。海上之事,求于妈祖。气运起落,多积阴德才是”
了尘一句话说了等于没说,但听到各人耳里,却大不一样。
为首的海商脸色好一阵变幻之后,望了望了尘问道:“仙长既不受钱财,但也当求于功行。本人愿意募捐道观一所,只求仙长指点迷津如何?”
了尘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
“那还请仙长明示可好”看见了尘摇头,为首的海商一时楞在了那里,倒是他旁边的同伴心急地代他问了出来。
“承负之故,因果之道。阁下海上往来,彼此杀伐。人命在身,孽缘难除。但请莫害无辜之人,莫贪不义之财。诚信为本,仁善为根,阁下可能做到?”了尘语重心长的问道。
“这。。。”为首的海商显然有点难言了。
既然相信了了尘乃是得道高人,他当然不敢胡言相欺。若有口无心,欺心狂言。不说了尘还会不会帮忙,就是日后招灾也说不一定。
“阁下眉间不但有黑气涌动,还尚有血光之像。若不回头,更有破家之祸。阁下相必明白,倾家之赌便是性命攸关。阁下今年三十有五,若不回头,恐怕难有三六啊!”了尘说完便不在理他,留着他自己斟酌,反而将目光看向了另外几位。
“阁下愁眉不展,可是家宅不宁。当知糟糠之妻不可弃。阁下这么多年顺风顺水,当时令夫人旺夫之故。若是阁下还不回头,待得气运消减,少不得三灾九难。而且还莫道贫道是在吓唬你”了尘端起茶杯,对着其中一个家伙笑道。
“人莫贪,须知财需积累,福要凭缘。阁下还是早点卖掉货物归乡去吧!你心中所虑的事情做不得,也做不成,小心性命之忧,血光之灾啊”。
“你倒无事,四十岁之前运程平顺,无灾无难。但命中无子也是命,闺女也不差。还是善待惜福罢!”
了尘一口气将来的几位一一点评之后,更是让几位瞠目结舌。众人至此深信不疑,看向了尘的目光也更是灼热。
“怎么样,阁下可曾想明白”了尘回过头来问开始的那位道。
“仙长教诲,在下岂敢不从?还请仙长开解一二。”为首的海商重重地点了点头道。
“你眼有霸气,手有竖纹,命多葵水,甲木为忌。若在家中种田,当穷困一世,却也平安一世。如今你既然已入此行,财运自然旺盛,却也不乏凶险之局。如今你正值流年大运相交之时,不宜归家,等到三六之后再回乡吧!几日之后,妈祖圣诞,你当于庙前植松柏之木百科,多求妈祖庇佑。日后多积阴德,少贪不义之财。自然可安享晚年”了尘说完,拿出一张灵符来道:“此符保你平安,承惠黄金一两,因果两消,如何!”
了尘说完,周围的几个登时傻眼。倒是为首的海商先行反应了过来,赶忙恭敬地双手接过之后,掏出了一大锭银子来,谨代一两黄金,以作灵符之资。
“你若违心,灵符自破。你好自为之吧!”了尘说完,又对着族长家老二道:“刀兵将至,你还是将你父亲唤来吧。贫道受你们供养多日,也当还你们一场善缘。快去快去!”
族长家的二公子一听,立刻紧张地站了起来,匆匆施礼之后,立刻带着自己的几位海商朋友向着家中奔去。
南洋之地,土著是主,华人是客。主客之间争的便是资源。华人勤劳而且脑子灵活。土著懒散且灵智未开。百年下来,华人明显富有,而土著却依旧贫穷。加之有心人不断挑拨离间,行族群制约之法。所以使得此地土著一直比较仇视华人。
兼妒忌之心,不平之意。使得几十年来,本地土著跟华人冲突不断。城市里还好,自有西方殖民者压制。可乡野之间,却是经常性的闹出争斗来。
现在还算轻微的,殖民者也尚未开始将华人视为威胁。
如果了尘没有记错的话,华人真正的大难应该是就从几十年后才开始,然后周而复始,一次又一次把华人当做猪羊宰杀。若说西方强盗是幕后教唆者。那么土著无疑就是一次次灾难的直接凶徒。
后世哪怕西方殖民者退走之后,也丝毫不见改观。
“师公,你在想什么?”朱载墲终于舍得玩累归家了。见到了尘皱起眉头,赶紧跑过来问道。
“你若为君,当如何对待此地子民?”了尘看了看朱载墲问道。
“既是大明百姓,自当善待之啊?”朱载墲有些不解地道:“师公为何有此一问?”
“海外之民,弃家游海,久事商贾,甘居化外,不慕王化。你也愿意善待?”了尘问道。
“为什么不,只要是华夏苗裔,自当为大明子民,师公也不是一直这么教导我了么。有何不对?”朱载墲问道。
“呵呵,当然对。记得你今天说的话啊!莫要被朝堂里那帮子文臣影响,坏了我华夏气运才好”了尘感叹似地说了一句。
几十年后那场针对华人的屠杀,明朝的皇帝尚有一丝愤怒之心,只是朝政困难,文官阻扰之后,所以骂两声了事。而后世的那位十全老人的皇帝,却是听到了消息满心欢喜,恨不得对着屠杀者通令嘉奖才好。
一前一后,两种态度,无论后世的阎教授们如何洗地,一个异族政权对汉人的心态都一目了然,何须争论?
了尘跟朱载墲这头说话,村中的族长还有几个管事的老人家也已经匆匆地赶了过来,道:“仙长安好!但不知道仙长唤我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