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心岸一看,却是一枚黑漆漆貌不起眼的黑珠,道:“这是……”
司马权道:“你不必问这是何物,你下回去往东华洲时,自有魔头引路,带你去往一处地界,那里有人会来接应与你,你将此物交予他便可。若是顺利,回来我可免你半年功考。”
方心岸手心一攥墨珠,抱拳道:“弟子当会尽力。”
司马权肩膀一晃。身后浮出数个魔头来,再伸手一抓,就将之尽皆收入到案上一张法符之内,随后道:“此符你拿着,可助你护身。”
方心岸上前拿了,小心收好,道声告退,就退出宫门。
他回了自家丹室之后,只修持了两日。就有魔头来言,说是去往东华洲的时日到了。便就整束行装,去领了一驾天舟。就驰出宫鼎,往地表而去。
东华洲,西南山地,万丈地底之下。
两名白衣子正站在一处火窟上方,指使着上千魔头一同祭炼一口大鼎。
当日司马权归来时,曾拍碎了一口宫鼎,其碎裂下来的残片虽在穿过九重罡云时被磨去了不少,但是还有不少残片留下,却正是鼎身精髓所在。
两年多来,二女与一众魔头将之收集了起来,借着地火又将之重筑了出来。
这时忽然灵机一阵变动,就见下方那数十个魔头一晃,往天中聚集,不多时就现出司马权虚虚身影来。
两名白衣女子见了,连忙跪下,齐声道:“拜见恩师。”
司马权看了看四周,见鼎已筑起,道:“你等做得不错。”
他是天魔之躯,只是分身不除尽,又有足够灵机,就能再生了出来。
如今他又得了那枚墨珠,就算主身被灭,哪怕不在魔穴之中,用个几十年仍旧可以恢复过来。
不过在天外却容易被人一眼看穿,那是多少性命不够杀的,而若转至冻华洲深处,却是不易为人发觉,而有这口鼎在,就是将来方一失手,也可用来做那蛰伏寄身之所。
两名女弟子道:“修筑此鼎,全赖恩师法力,弟子不敢居功。”
司马权道:“很好,我已遣了一名接应之人往东华洲来,他身上携有一件对为师而言至关紧要之物,你等必要给我拿到了,不可出得什么意外,不过你等切记,万不可碰触此物,只可叫侍婢去拿,否则丢了性命,勿怪为师无有提醒。”
两名女弟子都是低头言道:“绝不敢误了恩师之事。”
司马权道交代完后,身形又逐渐散去,重又分散为魔头,只是数目却已不足原先一半了。
两名女弟子此时低声商议几句,就纵起丹煞,往地表上行去。
与此同时,东华浮游天宫之上,张衍自上极殿缓缓步出,两旁道童见他出来,都是躬身行礼。他望了一眼天穹,身上清光一闪,已是化一道气虹冲出九天,久久之后,被他撞开的九重罡云之上才传出一阵阵的轰鸣震响。
东华各派洞天真人立刻察觉这番动静,不由往天中望去,看到所去之人乃是张衍,不觉各是起了心思,许多人不由暗暗盘算起来。
张衍须臾行到天外,把身一定,抬眼一望,此时只见得虚天之中一口宫鼎悬在天中,其余几口却不见去处。
他知司马权与元阳武真人一战后,便将其刻意送去远处隐藏了起来。
此举早是落在他眼中,若是真心要寻,却也不难找了出来,不过此刻暂不必去理会这些,清声言道:“玄门张衍到此,请玄阴天宫宫主出来一战!”
他声音以法力传出,激撞在宫鼎之上,震得鼎身隆隆大响,摇颤不已。
司马权本在打坐,闻声立刻自里一跃而出,只是他目光看着张衍时,神情却是有些难看,犹疑了下,居然一声不发,转身就跑。
张衍哂然一笑,道:“岂容你脱去?”
司马权才去不远,把身一晃,倏尔变作两人,却是往不同方向飞去。
他闻得张衍成得洞天之后,曾与数名洞天真人对峙,百年之内,竟是接连启战三次,还曾斩杀过两名洞天真人。
这等战绩,同辈之中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便连当年晏长生也难与之相提并论。
他自认与其斗法,正面较量胜算极小,故打定主意用消耗拖延之法,使得对手法力不支之后,自行退走。
张衍目光一闪,伸手一点,但闻一声霹雳响,却是飞出两道雷光,分往两处追去。
雷光追去不过数千里,忽然前方那分身一抖,竟又是分化出两个来,
不想追去雷光亦是一震,同样分作一模一样的两道来,追着各自目标而去。
这一路追逐下来,竟是遁行整整一日,以两人之速,早已是远离九洲。
司马权这分身与主体之间,也不能相隔太过遥远,否则彼此一旦失去呼应,便会折损一部功行,是以只能时不时以相转之术分合变化,可不论他分出多少个化身,雷光总是跟着一起变化,好似亦能分化无穷。
见此举无法将之甩脱,司马权却不信自家对付不了区区一道雷芒,又使一个相传之术,所有分身一个个消失不见,同时汇合到一处法体之内,他一抖手,把那墨色镜光祭出,欲要把这道雷光收了,如此才好放心遁逃,哪知这一照之下,居然摄之不动。
那雷光此时一转,倏尔变化为一道清光湛湛的剑芒,其上杀机隐隐,只一颤动,却是光华纵空,震啸虚空。
司马权脸色大变,骇然道:“杀伐真剑?”他哪里再敢相抗,身躯一转,倏尔变化无形,疾往虚空深处遁走。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