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至尊名讳,岂是你一介罪囚想问就能问的?”
青龙低吼,声如雷霆。而面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勃然大怒,本来还一副针锋相对模样的烛龙,却是自觉地压低了几分声势。
“那是,那是。不知能否引荐一下,我受人所托,有要事和天帝陛下商议。”
此一时非彼一时,他很清楚这样的道理。如果说之前他还不把青龙背后的那些势力放在眼中的话,那么现在,他显然对其已经有了一种噤若寒蝉的意思。
如此现实,原因很简单。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青龙背后的天庭是后来者所立的伪物。就好像他脱困而出这段时间里所了解到的神话一样,什么玉皇大帝,太上老君那是听都没有听过的人物。显然,如果这些神话无误的话,那么他们无疑就是篡夺了远古天庭权柄的后来者,而对于这些后来者能恢复当初天庭几分的威势,他其实是并不抱有什么乐观的想法的。
他们若是强势,自秦汉之后神仙之说也就不会那么飘渺不定,那些自西域天竺而来的佛教也不可能做大到这样的一种地步。试想,连他想要谋篡一下权柄都要被永生镇压,这要来一个和尚称佛道祖的和他们并肩而立,你真当八主那样的存在是吃素的不成?
肯定是实力不济,才只能让宵小之辈做大。而如果连这样的宵小都镇不住的话,烛龙当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必要对这样的天庭怀有敬畏之心。
好歹他也算得上是当初远古天庭里数得着的人物,不然也不会劳驾八主对他亲自镇压。现如今虽然因为被抹去了半截光阴而显出些许老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软弱可欺了。区区一个伪庭,他压根不放在心上。甚至说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真不介意想故事里的如来那样,给自己弄个佛祖帝君的名号来爽爽。
当然,这是以前的计划。而在听闻了这些关于八主天帝的消息之后,之前的那些野望已然是被他打消的干干净净的了。
得罪一个伪庭是一回事,得罪八主归一的天帝又是一回事。烛龙就是再拖大,也绝对不敢和八主这样的角色为敌。所以他态度转变极快,前后反差巨大,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你想见至尊?”
青龙眼神微眯,似是有所犹豫。不过很快地,他就拿定了主意来。
“也罢,你虽是一介罪囚,但好歹也是当初天庭的老人。陛下新近登基,又适逢大战。有你这样的老人出力,想来也是可以为陛下分忧的。你且随我来!”
他这么说完,当即就是腾云驾雾,飞驰而去。而烛龙也是微微一愣之后,紧随其后。二龙一前一后,很快就来到了建木之上。而顺着建木向上攀登,万八千里之后,已然是来到了天界之上。
大树枝杈冠盖如华,而在这大树之前,数万天兵林立,一派肃杀景象。让刚刚攀附上来的烛龙忍不住得就是鳞甲一缩,以为自己是迈入了圈套一般。
不过他好歹还有几分理智,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而在细细观摩一番之后,他才装模作样的对着青龙说道。
“天庭如今兵甲雄盛,倒是更甚当初了。”
“吃一堑长一智,当初被赤松子引兵攻破,吃的就是兵甲不足的大亏。如今要是再犯这种错误,岂不是显得我们这些老人无能?”
青龙如今回应着,却是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身披青玉袍服的中年男子形象。他抬头看了烛龙一眼,虽是默不作声,却也是意味昭然。而烛龙无奈之下,也只能跟着一变,变成了一个手拄拐杖,搭拢着一双寿眉的赤袍老人。
不止是他,在他变化成人身之后,一个有些错愕的男人也是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这个男人显然还没有准备好应对这样的情况,这一暴露在青龙以及着数万天兵的面前,他当即就有些心虚的吞咽了口口水,然后求救一般的就对着烛龙说道。
“烛老,这”
“莫慌!这里是天界,又不是阴曹地府,你区区一介凡人,他们还不至于把你给怎么样的。”
烛龙刚安抚上两声,青龙孟章这边就已经是插上了话来。
“的确是不至于把你怎么样,但这到底是天界。烛龙,你带这么一个凡人私上天界,到底是为了什么?”
“别看他只是一介凡人,却也是人间故土上朝廷遣来的使者。老朽受人所托,负责从中牵桥搭线。之前所谓的有要事相商,也大抵是为了此事。”
“朝廷?我记得我之前不是才放过了你们一马?”
刚刚覆灭了一国海军的青龙本不太在意眼下这个凡人的力量。但是他多少也知道,自家陛下对凡人的重视。能颁布法令,禁止神魔欺压凡人,足以说明许多问题。而对于手下掌握着亿万子民生息的故土朝廷,即便是他也不得正视几分。
“之前的事,的确是承蒙神君抬高贵手了。不过也正是因为神君如此作为,我们才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友非敌。实不相瞒,我们政府额,朝廷。对于神君以及神君背后的天庭还是怀有着相当大的善意的。所以此次朝廷派我过来,也正是想要深入了解一下,看看我们彼此是不是有能缔结盟约的可能。毕竟,大家也算是同根生,总不能说自相残杀不是吗?”
作为逝者的特派员态度虽然放得极低,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一个平起平坐的打算。这一点让青龙有些皱眉,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些什么,毕竟兹事体大,容不得他来擅做抉择。
他选择不置可否,只是蒙头带着两人一路顺着大军行进。而就在来到大军尽头,一座六龙作驾的车辇跟前,青龙这才揖手一礼,对着车驾内就说道。
“陛下,昔日罪囚烛龙归来,并且带了故土朝廷的使者。不知陛下可愿召来一晤?”
“让他们过来吧。”淡淡的吩咐声中,侍立左右的侍卫已经是掀开了车辇上的珠帘,显现出正中端坐的人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