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这一回古一法师好歹是言之有物，史塔克也不好再对她横挑眉毛竖挑眼。不过，本着对古一法师一贯的不信任，他还是以怀疑的口吻问出了这样的话来。

“当然。也许你不相信我，但是你应该相信事实。这可是许多宇宙文明在面对虚空入侵时总结出来的经验。这个经验可帮助了不少文明，抵挡住了虚空的入侵呢？”

这是可以求证的东西，比方说在木星上的山达尔人，他们说不定就可以证明这件事情。山达尔人的存在，古一多少也是听过一些风声的，她没有理由在这种随时可以求证的事情上弄虚作假。所以，当她这么说的时候，史塔克就已经是相信了个七七八八。

这一相信不要紧，关键是应对之策终于是摸索到了一个头绪。首先，地狱不可惜，放弃了也就放弃了。

和人类的根本地球相比，地狱的价值无足轻重，以空间换取时间，完全是值得的。这一点，史塔克认同了古一的提议。但是在另一点上，史塔克却是有些拿不准主意了。

断绝来源，这句话说起来容易，但是想要去做，可不那么简单。在这个时候，摆在史塔克面前首当其冲的一个问题就是，虚空到底从何而来。连虚空的起源在哪里都不知道，就想要断绝它入侵地球的跟脚，这自然就成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空谈。

他说出了自己的这种顾虑，而面对这个问题，古一倒是能勉强得做出解释来。

“所谓虚空，严格来说应该是宇宙诞生时所产生的，无法被秩序与规则所管理的混乱和空白。它虽然也在宇宙的范畴之中，但是实际上，它们已经是被宇宙本身所抛弃的无用存在了。”

“在宇宙本身出现了秩序之后，所有的虚空就已经是被摒弃在了现在的宇宙之外。就像是一张纸一样。如果说我们所认知的宇宙是纸张正面上的文字、图画的话，那么虚空，就是纸张背后，那谁也不知道的事物。”

“虚空的起源大抵如此。而也正是因为它是被宇宙秩序所摒弃的事物，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是无时无刻不想要回到宇宙中来，破坏宇宙的秩序，从而扭转自身的存在和意义的。虚空想要扭曲和吞噬现实的原因，就在这里。”

“这是虚空的起源，而了解到了这样的起源之后，我们就可以大致地对它的出现进行判断。”

“一般来说虚空是无法随随便便出现在现实世界中的，毕竟，它是被宇宙的秩序所排斥的存在。但是凡事总有例外，在很多情况下，虚空还是可以干涉到现实的。”

“比方说，地球和地狱。如果说地球是一个实物，而地狱是地球所投下的一个影子的话。那么虚空就是实物和影子之间那些无法描述的存在。这是属于虚空的领域。而当实物与影子之间发生频繁的接触的话，那么的确是有可能吸引到虚空中那些存在的注意，并且开始借由二者接触时所产生的漏洞，渗透到二者之中的。”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如果说我们所见识到的虚空之物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出现在世界里的话。那么除非我们有完全凌驾于虚空之上的力量，能够在它们蔓延开来之前把它们给消灭掉。否则，我们将毫无胜算。因为我们无法堵住这样的漏洞，这是宇宙天然的缺陷，在没有能力改变宇宙本身的前提下，我们是无能为力的。”

这个说法让人沮丧，但是史塔克却不得不承认，古一法师说得的确有道理。改变宇宙环境，这个课题对于人类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了一些。在人类拥有殖民外星系，改变星球生态环境的能力之前，他们恐怕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而既然做不到这一点，那么想要抵挡虚空入侵自然就更加是一个空谈。这是现实，他没法否认。

而既然这一条路走不通，那么他就只能寻求其他的办法。他注意到了，这是古一法师所描述的最糟糕的情况。而既然是最糟糕的，那么自然也就意味着还有其他的可能。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种其他的可能，所以立刻的，他就对古一法师追问了起来。

“那么，除了这种可能之外，我们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吗？”

“有。最乐观的情况就是，我们所见到的虚空之物是被人召唤过来的。”

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古一法师的神色非常的复杂。她似乎有了什么猜测，但是到底却没有那么大的把握。所以，她只能对着史塔克坦诚布公。

“就如同我们这样的智慧生命是这个秩序宇宙的代表性存在一样。在虚空里，也会有如同我们这样具有代表性的存在。弱小的虚空生物是没有自我意识的，他们的思想是完全的混沌和迷乱，有的只有本能。但是，总是有那么一些强大的存在，他们是具有自我，并且可以进行交流的。”

“这些家伙非常的危险，因为他们可以打着交易的幌子，以蛊惑人心的方式，将虚空的力量渗透到现实之中。魔鬼的手段就是从他们的身上学来的，但是说实话，论起这种欺诈的手段，魔鬼连给虚空提鞋都不配。因为大多数的魔鬼要的只是灵魂，而虚空，要的却是所有。”

“我担心我们所看到的虚空就是被蛊惑的智慧生命召唤出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要对付的很可能就是一个强大的存在。但是这也并非是没有什么好处的。好处就是，如果我们能在虚空的交易完成之前终止它的话，那么我们就有可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这并不容易，但是比起另一种情况却是最好也最直接的办法。毕竟，一个人总比一个世界好对付，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可是，你怎么确定情况会是这一种呢？”

听到了古一的分析，史塔克也是忍不住地长喘了一口气来。这的确是一个办法，而且恐怕是他们唯一的一个办法了。他对此相当的上心，而面对他这样的疑问，古一却是迟疑了一下，然后做出了这样的回答来。

“我或许能够有办法，找到这个做交易的人。如果这真的是一场交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