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难得,千载难逢。”独孤漱溟道:“这是父皇说的,战机稍纵即逝,如果不抓住这机会,恐怕大月再没希望胜过大云。”
李澄空皱眉盯着她。
“我劝过父皇,要三思,可惜父皇铁了心。”独孤漱溟蹙眉摇头。
她觉得太过突兀,事先毫无准备就发动战争,简直就是儿戏,是开玩笑。
且不说别的,辎重就跟不上,铁西关当初那般糜烂,百姓流离,更别说存粮。
所以在铁西关境内没有可能补充辎重,大队兵马都调过去,吃喝怎么来?
这些士兵是人不是木头,是要吃喝的,没有吃喝,怎么有力量打仗?
难道就在铁西关外摆一摆阵形,就把大云吓退?
辎重跟不上是其一,这是最重要的一条。
其二是士气,是人心。
众士兵根本没有做好打仗的准备,没有心理准备,便会产生畏战与厌恶之心。
战争之前,需得有充分的时间来鼓舞士气,来激发斗志,否则不战自溃。
这两点都没做好准备就贸然开战,仓促之间太容易失败了,一旦失败,马上就崩溃。
大云且不说,大永岂能袖手旁观,一定会落井下石,大月甚至有灭国之灾。
更何况,即使大永不落井下石,经过这么一次大规模的用兵,要花多少银子?
国库现在可没那么充裕,税收已经远不如去年,一场战争下来,十几年的积累化为流水。
怎么看现在都不是发动战争的时机,勉强硬上,仓促之间有败无胜。
自己这个常胜将军不是战无不胜,指挥着毫无士气、畏战厌战、瘪着肚子有气无力的军队,怎么可能得胜?
李澄空道:“现在开始调兵了?”
“已经颁下兵符,马上开始调兵。”
李澄空道:“陛下不是糊涂之人,看来是想吓一吓大云,不过就怕大云布置好了诱饵与陷阱。”
“……。”独孤漱溟蹙眉。
李澄空道:“不过如此关系国运之事,还是三思才好。”
独孤漱溟道:“我再去劝劝父皇,他真的老糊涂了,利令智昏。”
说罢跨入涟漪之中,消失不见。
吴思邪摇头叹息。
他极不适应这种一团迷雾的感觉,耳目尽失,无从判断,无从掌控。
李澄空神色凝重。
涉及到规模庞大的战争,可不是开玩笑,稍有不慎,便是无数人命。
一旦接战,就不是两国的皇帝想停战就能停战的,失去控制之后会把更多人卷入其中,到时候南境也难独善其身。
南境现在正处于高速发展阶段,需要外界环境的安宁,战乱一起,南境也很难发展。
自己的一片苦心与辛苦全都白费。
怎么着都不能让他们打起来!
“吴掌薄,你连上耳目,探一探虚实吧。”
“是,不过需要王爷相助,我得去一趟大云才好。”
“揽月城如何?”
“甚好。”
“徐智艺,你送吴掌薄去揽月城,保护吴掌薄的安危。”
“是。”徐智艺郑重应道。
——
徐智艺搭着吴思邪的肩膀,飘飘而行,速度如风驰电掣,奇快绝伦。
吴思邪武功虽弱,胆气却不弱,对于飞速扑来的景物平静视之。
徐智艺罡气笼罩之下,他衣衫纹丝不动,劲风吹不到身上,从两边分开。
“徐姑娘不觉得憋屈吗?”吴思邪微笑道:“身为大宗师却只能做一个丫环。”
“还好。”徐智艺淡淡道:“老爷于我有大恩。”
“原来如此。”吴思邪点点头:“袁姑娘也是大宗师,王爷身边的大宗师还真多。”
“你想成大宗师吧?”徐智艺道。
吴思邪露出神往神色,感慨道:“天下间谁不想成大宗师呢?”
徐智艺淡淡道:“那就好好做事吧。”
“我有希望成为大宗师?”
“那就看老爷满意不满意了。”
“……明白了。”吴思邪若有所思,感慨道:“王爷还真是古往今来罕有的奇才。”
徐智艺笑了笑。
她虽敬佩李澄空,却说不出这般肉麻的话。
吴思邪回想着与李澄空相处的情形,回想自己所见所闻,越发觉得大有可为。
在十四皇子身上没能实现的愿望,有可能在李澄空身上实现,也不负自己苦学的这一身帝王之术。
徐智艺的轻功极高,速度越来越快,花了不到一天时间抵达揽月城。
傍晚时分进入城内,吴思邪迅速与几个人联系上。
第二天清晨,徐智艺便带着吴思邪返回,傍晚时分回到了镇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