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头来我的人生只剩下悲剧,死无全尸。
黑玫瑰是姜湾湾喜欢的花,绝望的爱。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祭奠死去的苏菀和姜湾湾。
苏家和陆家的人已经到了。
人其实是种自愈力极强的生物,在得知我死讯的那天她们伤心欲绝,七天一过,便只剩下人走茶凉。
就连一向最为情绪化的苏太太也都哭不出来了。
她现在的心思都在苏宁安身上,哪还记得那早就死去的大女儿。
她们的祭奠,只是走一个形式。
我刚一出现,苏宁安便恶狠狠盯着我,“你来干什么?还穿成这样。”
我没有穿白也没有穿黑,而是穿着一件红色的羊绒大衣,化着全妆,脚下踩着高跟鞋,手里捧着白色绣球和黑色玫瑰。
像是天使和恶魔,让人矛盾。
她们是祭奠,而我是庆祝自己的新生。
陆时晏的目光落到我手里的捧花上面,他的眼里闪过一抹不可置信,毕竟从来没有人会拿绣球花来祭奠别人。
“你怎么知道她喜欢的是绣球?”陆时晏定定看着我。
“你们婚纱的主设计师也曾给我设计过衣服,提过一次苏小姐的喜好。”
我淡淡回应,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奇怪的是她最后的婚纱成品上面竟然绣着玫瑰。”
在陆时晏满脸尴尬的表情中我将绣球和玫瑰缓缓放到了一堆菊花的中间,显得尤为特别。
我看着墓碑上自己的照片,伸手抚摸了一下。
“苏菀,你安息吧。”我轻轻道。
我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苏菀,如今活着的是苏菀和姜湾湾的结合体。
真正的苏菀和姜湾湾都死了,这个墓碑,埋葬的是两人。
我起身却发现人群中并没有陆衍琛的身影,我问陆时晏,“你小叔呢?”
他扫了我一眼回答:“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他去探望我母亲了,要一起过去吗?”
我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好。”
我早就忘记了他母亲的长相,只记得是个很温柔,很美好的人,骤然病逝。
她埋的地方相隔不远,我跟陆时晏坐在车里,谁都没有说话。
陆时晏相比从前沉默了很多,而我和他除了恨,也没什么可说。
几分钟后,我终于看到了陆衍琛,他抱着一束娇艳的红玫瑰,慢慢放在了一个墓碑前面。
像是一巴掌狠狠打在了我的脸上,原来这花他不是送给我的。
先前的一些疑惑都在此刻连成了线。
为什么他对陆时晏的态度很奇怪,看似威严实则放纵。
或许是因为陆时晏的母亲,她就是陆衍琛真正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