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顶老头谨慎地靠近几步接过奶糖,撕开包装后用舌尖轻轻舔了舔,脸上顿时绽放出惊喜和幸福的神情。
果然,人类都是无法抵抗糖分的。
“想问什么?”秃顶老头给自己的同伴也舔了下糖后,小心翼翼地收好奶糖,和蔼地问道,“只要我们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那我就有话直说了。”李寄秋看向哨卡方向,“请问那个地方安全吗?”
两个老头儿沉默了,似乎这个问题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很好回答。过了好一会儿,只有几根头发的老头才说道,“相对来说,算是安全的。但前提是你不能惹事,也别被人盯上。只要没闹出太大的动静,潞安县那帮人都不怎么管事的。”
李寄秋大概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于是也不再过多纠结这个问题,又问道,“那里的过路费很贵吗?”
“不是很贵。”老头看了过来,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比如,你刚刚给我的那颗糖就可以了。虽然过路费收的不多,但是胜在量多,潞安县是很重要的交通要道,只收过路费那些人就能过得不错。”
李寄秋松了口气。还好,好像也没亏什么。
接下来,他又询问了对方关于潞安县幸存者聚落的各项事宜。诸如市场兑换的汇率、有无可以休息的旅店,以及是否有打探消息的场所等等。
两个老头儿知无不言,让李寄秋掌握了许多关于潞安县幸存者聚落的信息。
随着对话的深入,三人也越聊越投机,气氛逐渐放松,大有一副相见恨晚的感觉。秃顶老头还邀请李寄秋去二十公里外他们的村子做客,但被李寄秋婉拒了。
不出所料,两个老头儿对于不远处那个车队遇袭的遗迹也不清楚,只晓得一些道听途说的风言风语,而这些传闻还都是从潞安县听来的。
“潞安县那群人可有不少枪,我听说最少有十几条长枪,短枪也有八九支。”说到这里,秃顶老头的语气满是羡慕,“他们仗着有这些枪,过得那叫一个威风,哨卡也是有了枪后才建起来的。”
“他们哪来的枪?”李寄秋“好奇”地问,“咱们国家不是禁枪的吗?就算这个时候,搞到枪也没那么容易吧?更别提十几支军队的长枪了。”
“还不是运气好。”头上几根毛的老头虽然不屑地哼了一声,但完全无法掩盖话语中的艳羡,“我听说,潞安县的枪就是从那个车队遗迹里捡的!这可是他们自己说的!”
“什么!?”秃顶老头儿诧异地推了把同伴,“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你听谁说的?”
“你当然不知道。那是新元节前我去卖土豆时在餐馆听老鼠那个酒鬼说的,那次你又没去。”
“nd,你肯定偷偷喝酒了是吧?怪不得老子那次感觉换回来的货不太够,你还跟老子说是因为临近新元节所以涨价了”秃顶老头儿十分恼怒,伸出手就往对方头顶那几根硕果仅存的头发抓去。
“你t别拽我头发!!!”
李寄秋没有搭理身边两个莫名其妙就扭打在一起的小老头,他只是注意到了一点异常之处。
潞安县的幸存者们从车队现场捡到了枪,而且枪的数量还很多。如果此事当真,那考察队遭遇的袭击者很可能并非普通的强盗土匪,毕竟,强盗们怎么可能会不把枪给拿走呢?
看来车队遇袭的原委只有潞安县那些人才有可能知道了。
“二位大爷,我走了,你们保重。”李寄秋对着还在为几根头发打架的两个老人点点头,转身就朝哨卡走去。
“小伙子,你等等。”秃顶老头一把推开同伴后,叫住了李寄秋,语重心长地告诫道,“那个奶糖,建议你以后给别人时不要带着包装给整个。你把糖咬成两半,或者咬掉一角,再用树叶包上,这样更好。”
闻言,李寄秋微微一怔。沉吟片刻后,他向两个老头深鞠一躬,随后转身离开。
在李寄秋的背影渐渐远去后,头上只有几根毛的老头有点不甘心地抱怨道,“大肥羊就这么走了。老洪你也不努努力,说不定他就跟咱们回村了呢?”
秃顶老头摇了摇头,“这小子虽然很嫩,但戒心还是挺强的,不可能跟咱们走。你没看他右手一直放在袍子下没拿出来?”
“啧,那倒也是。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发善心了?我以前咋没见你对肥羊这么好心?”
“这么年轻,就一个人在外面流浪,怪可怜的。”秃顶老头咂咂嘴微笑起来,“算了。”
李寄秋微微偏头,用眼角余光确认自己已经离那两个老头很远了,随即才松了口气,抓握着工兵铲的右手掌心早已满是汗水。
尽管他们三人相谈甚欢,但李寄秋总会时不时感觉到有种令人反胃的恶意隐约从两个老头那里传来。为了打探潞安县的信息,他也只能强压下这份不适,假装一切如常地在那与老头们交谈。
潞安县哨卡越来越近,李寄秋用力甩了甩头,把那种令人不快的感觉弃之脑后。然后亮出双手,慢慢走向门口面露戒备的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