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蹲在小女孩身前，轻声安慰，神色却震惊不已。

陈子文离去之前，他便已至附近，自然看见了陈子文模样，也看见了陈子文塞钱的举动。

对于陈子文归来，毛小方心中喜悦。他纵然一直隐隐不喜陈子文此人，却知陈子文若归，两广乱象便会得到终止。

不过真正让毛小方在意的并非这个。

一直以来，对于陈子文，毛小方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他会因为陈子文神通而震撼，也会因为陈子文的一些行事作风而不喜，但除此之外，毛小方内心深处，还有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熟悉感。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很早见过陈子文。

可不知是否因为记忆过于久远，毛小方始终未能记起。

直到这一次……

当看见陈子文轻轻将钱塞进小女孩手中时，毛小方不由忆起年少时候，在他尚未拜师之前，曾有一人，也是如此，在他彷徨无助时，请他吃了一顿饭，还塞给了他一粒碎银与铜钱！

那一顿饭，一把钱，在当年他饥饿弱小、流浪街头之时，可谓是救命之恩！

幼年的记忆慢慢浮现，记忆中那道早已模糊的身影，与陈子文的形象慢慢重叠！

毛小方早已记不清当年那位恩人的容貌，可是此时，哪怕陈子文这张脸给他的感觉并不一样，毛小方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自己记忆深处的那个恩人，就是陈子文！

一定是陈子文！

毛小方目光震动不已，但在身前小女孩哭声中，他强压下心中杂念，开始救治他人。

今晚要做之事，太多了……

……

陈子文并不知道毛小方居然认出了他这个恩人。

也并不在意。

他如今不人不尸，半魔半仙，异类般的存在，早已没有太多属于人类的情感。

自虚空一步踏出，陈子文出现在一片阴森之地。

此间有不少建筑，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墓坑，以及一些残破的阵法——正是曾经被陈子文建于甘田镇的养尸基地。

“养尸坑都空了，里头僵尸都被人盗走了吗？”

陈子文当初离开时，曾将吴小六留在此地，没想到有着六翅蜈蚣看守，仍被人盗走了僵尸。

神识外放——

陈子文很快锁定一道气息。

脚下一顿，陈子文瞬间没入土中，出现在地下一处巨大洞穴中。

眼前一道巨大蜈蚣身躯，散发着可怕的气息！

“咦？原来是要进阶了。”

眼前巨大蜈蚣正是吴小六，此时的它，正处于沉睡中。

陈子文看得出吴小六正在“进阶”，浑身气息起伏，或许一旦醒来，就会有不小的提升。

大概正因如此，养尸基地才被洗劫一空。

眉心一道光芒扫过，吴小六身躯消失，被收入鬼洞福地。

陈子文没有尝试唤醒吴小六，回至地面，再次检查了一遍养尸地，而后纵身没入虚空，往另一处养尸基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