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的他,却连地面表层的泥土都破不掉。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焦痕磨掉之后是肉体,肉体磨损之后是骨骼。
森森的白骨暴露在血肉之外,反而帮助他破开了地表最硬的那一层土壤。
“嗯?”
撑着伞的白洛,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微微抬起了头。
是风,他感觉到有一阵微风吹到了脸上。
在这种几乎完全封闭的地下空间内,会出现自然风的情况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之前会有风,还是因为他手中的风王结界。
那么现在的风来自于谁,已经不言而喻。
白洛看向了散兵。
正在重复挖掘动作的他,身周莫名起了一阵狂风。
这阵风不知从何处来,却奇异的围绕着他、迎接着他。
风中有令人怀念的味道。
铁锤、金属、火炉、尘土
当然,也少不了那个最重要的身影。
那每次他外出时,都会在门口等着他回家的姐姐。
风越来越大,甚至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白洛收起了伞,看向了在风暴正中央的散兵。
风卷起了他,似乎是想阻止他继续重复挖掘的动作。
但他却在抗拒风。
“咔啦”
他身上的焦黑,在风的作用下缓缓剥落。
每一片焦痕,脱落时都是刻骨铭心的痛。
就连散兵,也发出了一阵又一阵低沉的嘶吼。
可他手上的动作,却从未停止过。
“风吗”
拄伞而立的白洛感受着狂风的推背感,心里没有任何的意外。
挚友的逝去,仿佛已经成为了风系小男孩的标配。
倒不如说如果散兵会得到一颗草属性的神之眼,才会让人觉得奇怪。
毕竟
“咯啦!”
狂风中,一阵奇怪的动静,掩盖了偌大的地下空间之中所有的声音。
包括散兵的低吼声,以及那仿佛没有尽头的风声。
白洛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看向了声音发出的地方。
被雷电肆虐过的岩壁之上,悄然裂开了一个婴儿嘴巴一样的口中。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毕竟就算有结界的保护,在经历过那样的蹂躏之后,岩石会裂开也不足为奇。
可是岩壁之中挤出的那颗嫩芽,让白洛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草?”
狂风似乎是察觉到了嫩芽的存在。
它疯狂的宣泄着自己的力量,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但就像在狂风的阻拦下也没有停止自己动作的散兵一样,这棵嫩芽同样没有屈服狂风的淫威。
它倔强的顶着狂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摇摆着。
直至在那个完全不可能生长出树木的地方,以及完全不可能让其茁壮成长的环境下,长成了一棵斜斜的并不算很完美的樱花树。
也许它倾斜着的树身看起来没有地表的樱花树那么美观,但它却依旧绽放出了与其他樱花树相同美丽的花朵。
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茁壮成长,并且开出这样美丽的鲜花,它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同类,成为了这片地下空间独树一帜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