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贺秀才家,庄云青冷眼打量,粉墙黛瓦,几重屋院,哪像什么“穷秀才”之家,看来,这贺秀才沾了自己那做妾的闺女和县令老爷的光不少。
“你们这是要找谁?”贺秀才的正妻裴氏听着院中的响动,带着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小妾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今天的罪寇祸首贺轩子。..
庄云青双手抱臂,左边站着云烟,右边站着云尘,后面站着一两个舅舅,冷脸看着眼前的人,伸手朝贺轩子指了指,“找他!”
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看着指向自己的手,贺轩子身子抖了抖,缩到裴氏身后。
“轩子?你找我家轩子干什么?你是”裴氏还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表情疑惑。
“她是我们家的外甥女,庄家村我大姐的女儿,这两个是她的弟妹,今天,你家轩子无缘无故的打了我们家外甥云尘,并扯坏了他的新衣裳,你看,这身上都是青的,衣裳也破了。”
大舅舅接了话头,并捋起云尘的衣裳给裴氏看。
“轩子,你打他,并扯坏了他的衣裳?”裴氏回头看躲在自己身后的儿子,问他。
“娘,我没有,我没有,是他,是他,先绊了我一脚,把我绊倒在地,我们两个才打起来的,才撕坏了他的衣裳。”贺轩子立即狡辩。
“贺大久,贺新久,你俩也听到了,是你家外甥先绊我儿子的。”裴氏脸一黑,相信了贺轩子的话。
“我没有绊他,是他故意走到我面前自己摔倒的,他撒谎!”庄云尘气得小脸通红,指着贺轩子,大声申辨。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今天,不是只有你们两个人在场,还有村中的其他孩子,也就是我身后,这么多孩子,都可以作证。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知道耍心计,撒谎,欺负人今天,不给我们个说法,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庄云青的弟弟,可不是别人随便说欺负就能欺负的。”庄云青不理睬贺轩子的狡辨,眼睛锐利的射向他,看着他,再扫了裴氏一眼,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哼,我们家也不是说你威吓就能威吓的,我们家轩子从不撒谎,谁知道那些个穷鬼是不是跟你们一个鼻孔出气,诬赖我家轩子。庄大姑娘,如果你是因为少了衣裳,缺了医药银子,想来敲诈我们家,那我也说一句,没门!”裴氏拉了脸,对着庄云青道。
“呵你认为我是缺了银子花,才来找你家麻烦的?那行,既然你这么相信你家儿子,那你让他发誓,他说的话句句是真,否则,天打雷劈,活不过今年。怎么样?敢不敢?”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女人护短也不看看情况,庄云青听了她的话,也不生气,然后无所谓的挥挥手,对着那母子道。
贺大久和贺新久,没想到裴氏根本就无视真实的情况,别说是道歉,负责医药费,还一脸倨傲,他儿子都是对的态度,气得也黑了脸,立即附和庄云青的话,“对,他说他没有撒谎,那让他发誓。”
“对,让他发誓。”
“让他发誓,看他敢不敢。”
后面看到真相的孩子也都纷纷说道。
“我听说,这发誓的话可是灵验得狠,做了错事不敢认,还撒谎,哼,会被天打雷劈不说,死后可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而且,还要被拔了舌头放在油锅里炸还要”
“轰,轰”也许是为了应验庄云青的话,前一秒还万里无云的天,此刻开始起风,天上乌云滚滚,远处还传来轰隆隆的雷声。
庄云青看了看天,心中暗笑,这老天爷还真是给力,她在演戏,他给她配气氛。
听了庄云青的话,看着乌云,听着雷声,别说是贺轩子这个当事人,裴氏也白了脸,身上出了冷汗,后面跟着的小孩也觉得背上冷嗖嗖的,有点害怕的看了看四周,就连贺大久,贺新久也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贺轩子,再说一遍,对你自己说的话,你敢发誓吗?”庄云青大声的冷斥。
“娘,娘哇,哇是他们,是他们说我不如庄云尘,说庄云尘比我聪明,不比我们家差哇,哇我气不过,才自己摔倒在他面前,然后打了他,撕了他的衣服。娘,我不要被拔了舌头我不要,我害怕呜呜”
贺轩子身子颤抖着,抱着裴氏,鬼哭狼嚎的承认了事实,再也不敢撒谎。
也就这点出息!
庄云青看了眼哭得鼻涕横流的贺轩子,心中鄙夷。
“你这孩子你去管他们说那些话干嘛?!”裴氏听贺轩子承认了,心痛的为他擦了眼泪,黑着脸,眼神狠狠的看着庄云青,就是这个贱人吓着了轩子。
庄云青对上她的眼神,眼神冷凉,直直的望着她,不说话,这冷冷的眼神看得裴氏缩了缩身子,立收回自己带着恨意的眼神。
屋门口,贺秀才陪着上官极从自己娘亲的屋中走了出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脸上有些尴尬,“杜大夫,让你看笑话了。”
“无妨,孩子嘛,难免的。”
上官极嘴中这么说,眼神却未在庄云青的身上移开,是她!看来,还真如东方昱所说,是个不同的,竟然会利用鬼神和天气,逼得贺轩子说了真话,不过,从此事看出,她对家人也极其护短。
“杜大夫,您在屋中稍坐,我过去看看。”
贺秀才虽倚仗着县令的势,但今天在家中的人,杜大夫的身份并不简单,他曾看到周县令对他的态度毕恭毕敬的,恐怕他的身份并不是一名大夫那么简单,所以,今天在他面前,这事一定要处理好了,可不能在他眼中留下坏印象。
“您忙,不用管我。”上官极嘴角勾了勾,并未转身离去,仍然站在门口,看着贺秀才走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贺秀才装作不知,问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