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332 血染的海底灯塔(1 / 2)

“阿伦!?”

多么震惊的一个名字,令妖娆头脑瞬间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的!?”

这要她怎么相信,对这个名字就算过千万年,对她而言代表的都是一份不可磨灭的感激。

在穷途末路之时,这个名字的主人给了她一线希望,正是这一线希望击破了当年白乌鸦的一系列阴谋。

阿伦,是她的朋友,也是狄克的朋友。

那是个潇洒如风,温文尔雅,讲义气重情义的男人……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现在的白乌鸦首领是他。

一定是弄错了!

“你确定没有弄错?”

影像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偶尔还会出现滞后的帧线,以及信号不良才会有的雪花。

“有没有弄错很快就会有分晓,如果我估计的没错,他应该快来了。”

妖娆惊道:“你做了什么?”

“联系他。不,确切的说他想联系大本营中的人,被我切换了信号段。”凤舞九天就是个病毒,在她出现之时就将白乌鸦的系统整个黑了,相信现在大本营里的人都在全力抢救。

这个问题,不说还好,一说便提醒了妖娆,“你……为什么还能出现……”

凤舞九天是她创造的,她是知道它的厉害的,只要潜伏的系统不灭,它就会一直留存在系统里,如果这个系统优化或成长,它也会跟着一起成长,问题是……当年的白乌鸦系统被她毁了啊,因为中枢系统是她的大脑……

大脑……

她咯噔了一下,视线的余光落在了牢牢依附在她左手上的焱凰,突然想起焱凰身上有白乌鸦的标志……

难道……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白乌鸦被没有被彻底瓦解,当年无论是你自我引爆,还是WFP的清扫都没将他们清除干净,系统是可以复制的,尤其像那么高智能的系统,在破灭前就自己进行了拷贝,通过线路留存到了别处……这点你不得不佩服某人……死了依旧能继续作怪。至于焱凰的确出自白乌鸦之手,只不过在进化成武器后,它无法进行配型,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无法使用。当然那个时候白乌鸦并不知道它与你有莫大的关系,既不能用也就丢弃了他,而我就是那个时候躲到了它的系统里,之后阴差阳错地被世府捡了个便宜。某人大约也想不到,会有这个疏漏吧?”

这个某人便是冯怀特,白乌鸦的创始人,也就是砍了前世的她脑袋的人。

但是冯怀特被前世的她杀了,亲眼看着他断气的,他死后白乌鸦就该随他一起消亡才对,就算现在知晓阿伦接手了白乌鸦,但如果没有内部的人帮忙,他不可能那么顺利地将白乌鸦组织掌握在自己手里。

“到底是谁?”她依然坚信阿伦是无辜的,认为他是被谁蛊惑了。

“当然是他的后继者,冯怀特是个惯会洗脑的人,信徒多到你无法想象……”

当年的白乌鸦从根本意义上来说就是个邪教,被它残害,利用的人数以万计,期中还有不少是受到各种非人胁迫的人,它就像个蚂蚁窝,女王在的时候所有的蚂蚁都会围绕着女王,一旦女王死了,它们会去寻找另一个可以为之效力的女王。

只要不能将残存的信仰者全部瓦解,白乌鸦依旧会在这个世界上存活。

而现在,它的势利和能力比之千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是它的新一任主宰者换了人而已。

阿伦希克!

他将白乌鸦再一次的发扬光大了。

这绝对是妖娆始料未及的事,但仔细想想像白乌鸦这样的组织,是想接手就能接手的吗?就算有熟知白乌鸦的内部人员帮忙,但它又是怎么躲避WFP的全世界范围的清扫行动的。

除非有人完全掌握了清扫的时间,范围,还有派出的是什么人。

这么一剖析,再筛选一下,世上还有几人能办到这些?

阿伦希克无疑是符合这些条件的人选之一。

他有钱!富可敌国的钱!

他有权!整个商界都可任他拿捏的权。

可像他这样的,世上还有好几个,可与WFP保持良好关系又不会被怀疑的人,却只有他,如果康一收集的那些资料没有错的话,那么依稀可以知道一点,当初WFP遭逢白乌鸦的攻击,半数以上的机构是无法运作的,其中伤害面积最大的是纽约总部,后来能够马上修复投入使用,是有人帮了大忙,不仅支援了经济,也支援了人手。

谁呢?

就算她当时没有去注意,现在也想到了。

阿伦希克。

还是他,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选,也只有他在那种情况下让白乌鸦在他的羽翼下继续存活和成长。

至于他是怎么接手的?怎么将它隐藏起来的?又怎么将他发展到如今的?只有去问他本人了,而这一切正是妖娆需要去弄清楚的。

而她最想弄清楚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动机是什么?

突然,她像是明白到了什么,苦涩的一笑。

这……还用问吗?

她看向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影像,苦笑道:“是因为我?”

阿伦爱她,并不是一个秘密,他曾疯狂地追求过她,即便那时她早已为人妻,为人母,他也从没有隐藏过他对她的渴望,但是他很潇洒,很拿的起放得下,他没有逼过她,坦然地接受了她的拒绝,然后他离开了,从此很少与她联系,只除了最后为了要歼灭白乌鸦,她主动联系他之外,她和他再没有交集过。

她一直以为,她只是他曾经爱过的一个女人而已,她与他彼此看重的是他们之前的友谊。

不是已经放下了吗?

不是承诺过他与她会是永远的好朋友吗?

为什么他会疯魔成这样,成了一个草菅人命,冷酷无情的恶魔?

“他一定被洗脑了,他一定是被操控了。”

“你要这么想,这么为他开脱,我也没办法,但假如你还这么天真的以为现在的他是前世的你认识的他,那么你最好做好即将付出惨痛代价的准备,而这个代价未必是你可以承受的。”

“我知道,在你告诉我这一切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结果无论如何都是我无法接受的,而我也已经尝过它带来的苦果了。”

沐风就是因此而死的!

如今昭然若揭的答案却是阿伦……她真的无法接受。

“如果他真的变了,变成了像冯怀特的那样的人,那多半也是我的错……”

沐风的战死,让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她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再次转世为人,是对,还是错!?

“你没有错,错的是执念!是执念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轨迹……世间的一切,从来都不是没有选择的,是他们自己甘愿走了一条万劫不归的路。若你觉得自己有错,不该转世为人,那么尉迟夜辰又算什么……他们身上那份刻骨的执念可有让他们变成魔鬼……哦,对了,这其中有一个人因为执念,可是彻底改变了自己,放下了自尊和骄傲,甘愿和自己最讨厌最恨的人成为一体,分享你的爱。”

“……”

妖娆知道她说的是谁,对此她无话可说。

无可奈何,爱而不得,从来都不是将自己沦为恶魔的理由,哪怕是因为刻骨铭心无法遗忘的执念之下,也同样不能它变成自己作恶的借口,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从来都不是别人逼的,是自己选的。

但是由眼前的这个影像说出来,她觉得十分尴尬。

“你怎么能这么平静说出这种话,好似与你无关似的……”

当年的凤舞九天能发挥出那样惊人的杀伤力,与她的大脑有着直接的关系,在不知道的人眼里,她是一堆数据营造出来的影像,可只有她知道,她和她等同于是一个人。

“的确无关……经过了那么长久岁月,我早已不是你,只是一堆数据罢了。”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就好比电竞玩家和他在游戏里的角色,角色或许能代表电竞玩家,但绝对不可能影响他的人生,也参与不了他的人生,他们是曾经并肩作战,一起奋斗过的战友,但当曲终人散时,人还是那个人,而角色不过是游戏系统打造出来的一堆密密麻麻看不懂也没有任何感情的数据。

慕容悠早已不在人间,即便她已转世成现在的夜家宗主夜妖娆,也早不是那个慕容悠了。

滋啦滋啦的声音,从影像上传出,保持了几分钟的影像像是快没电了,扭曲得不成形。

“你怎么了?”妖娆问道。

“有人快修复好白乌鸦的系统了。修复好了,我便也不存在了。能这么出来一下,也是多亏了当年你残存的意识所为,说到底,我本就是前世的你创造出来的,如今这么显现也就是告知白乌鸦的人我的存在,再隐藏怕是不能了。但我做了些改变,会将凤舞九天的所有数据拷贝进焱凰里。不确定能否全部拷贝进去,但大半总是有的,至于要怎么利用,就看你了。另外,白乌鸦的中枢系统在哪里,我也已经找到,会将确切地址发送到你的宗主号上。夜妖娆,过去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未来掌握在你的手里,你与我不同,你是活生生的人,你有能力力挽狂澜地改变困境。但愿……日后……我们……还能……相见……不,还是……别相见了……”

滋啦!

影像彻底消失,不留一丝一许的痕迹,仿佛她从未来过……

大本营的中枢系统处,辉灵修复了系统,将潜藏在内部的凤舞九天连根拔除。这一次再没有东西可以黑了它。

大本营的入口处,夜辰与若邪,魔牙,雷霆混战在一起,寒熙和红叶本想帮忙的,但发现他们根本没法插手,插手只会成为累赘。

“阿熙,这真的碎魂和淬魂吗?”

“样子是的,但内里就未必了……”

“哎,什么意思?”

“你没看到焱凰里出现的那个身影吗?”

“你说像小娆的那个……”焱凰将碎魂淬魂送来的时候,她和寒熙有幸与她对视了一眼。

很不可思议的是,那人像是认识他们一样,微笑着点头致意,还说了一句……

娜娜,我永远最好的朋友……

娜娜是谁?

红叶一头雾水,但确定那是对她说的。

“我想,大约是焱凰的系统把碎魂和淬魂改造了吧。算了,不关那些了,赶紧将受伤的夜家人搬出去……再光照下去,要死定了。”

白乌鸦的中枢系统被黑,却没影响灯塔的持续光亮,可见它虽有中枢系统启动,但并不依靠中枢系统运行,最要命的是,这玩意跟着夜家人走,他们明明已经脱离海底了,它竟然跟上来了,这是铁了心要弄死夜家人啊,他现在担心的是,如果他们出去了,这玩意是不是也会跟着一起出去。

这玩意始终是夜家人的祸害,一定要除掉才行。

但是……这东西到底要怎么关!

正想着,突然光芒晃动一下。

“光是不是刚才灭了一下?”红叶问。

“不是灭,是……”他看向离浅海区域还有些距离的地方,“咦,有人……有人在撞灯塔……”

“啊!?谁啊。胆子那么多大!”

“不知道……但驾驶着机体……但是这机体看上去都扭曲了,结构都出问题了……”

“是九歌大人!”

光芒万丈的灯塔旁,灰色的犬将正拼命地撞击着。

一次……两次……三次……

“下去啊!”

光照是有穿透力的,就是驾驶着机体,又厚重的钢甲保护,也无法抵御光的辐射。

未好的伤口,汩汩流着,弄湿了他的衣服,像是被血水泡过一般,滴答滴答地渗落着血水,两只手臂的手肘以下已呈现黑紫色的坏死状态,强烈的撞击,令他呕血不止,但他仍是拼命的要将灯塔撞碎,撞沉。

每一次冲撞机体的零件都在往下掉,都快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