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惧怕世界的宽广和巨大,他害怕的是自己穷尽一生也找不到她,他更害怕有一天所有人告诉他,她的存在就是一个梦。
所以,他只能趁着现在抓牢她,不计任何代价的抓牢她。
面对他的逼问,妖娆内心如火一般煎熬。
她要怎么回答他?
是,还是不是?
她的确存了一丝期盼,就这么被他吸引了。她也不明白,从小生长在以母为尊的环境里,看男人就和看白菜一样没有区别,她的责任就是看护好族群,以及生下继承人。
历代的宗主都是这么活的,她也不可能例外。
可当遇到他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放不下!
总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可是身为宗主的责任就像一座巨大的山压着她,让她怎么也踏不出去。
四年,是她给自己订下的时间,是她的任性,可仔细想想,对他是多么不公平,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他陪自己一起任性。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给不了他幸福,还不如不给,断得干干净净的。
她握紧拳头,挣扎着从快要沉沦的灵魂里抽出一丝理智,告诉他,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等了结了韦家的事后就会回去沧海凤渊,早点断了他对她的念想,于她也好,于他更好,“夜,你听我说,我们还是……”
夜辰突然激动地拥紧她,被世人称作智将不是白称呼的,天生就拥有极为敏锐的洞察力,哪怕是她挑挑眉毛,他也能知道接下来她会说什么。
“妖娆,我就是为你而生的!”
“胡说,谁为谁生,谁为睡死,那都是里杜撰出来的东西。”
“不是胡说,你好好想想,如果没有了尉迟这个姓,我叫什么?”
“夜……辰……?”
“对!”
他的笑容徐徐绽放,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两个他,一个低沉,一个孤傲,一个温暖,一个冰冷,一个安逸,一个张狂,但无论是蓝色的瞳眸,还是灰色的瞳眸,都呈现出一团温柔的火焰,深情款款又平和地将她完全包围。
“去掉了尉迟,我便姓夜了,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她震惊得难以自制,像受到了电击一般,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夜辰……
夜……
夜?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
他知道!
他竟然知道她姓夜!
什么时候!?
她感觉自己的心就快跳出来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嘴里就像含了一串冰糖葫芦,呜呜啦啦的半天没说出什么来。
她的反应在夜辰的预料之中,这是她的秘密,只要她不说,以为没人会知道,偏他知道了。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么快公布,可是等天一亮,八卦就会满天飞,找麻烦的人也会一个个上门,到那时,她若还侥幸的以为不捅破那层关系就能安然度日,那就是大错特错,因为从此他和她便是一体了,在敌人眼里将会不可分割。
但,这一刻他又担心她会生气,生气他私下里调查她。
他惶恐不安地看着她,手心都被捏出了一层汗。
妖娆大概是震惊过头了,头脑一片空白,思来想去都是他怎么知道的。
说不上是气,还是怒,只能继续瞪着眼睛看他。
“妖娆,你要是生气,就骂,别憋着……”
她这么瞪着他,他心里更慌。
好半晌,妖娆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调查我!”
“是!”
“什么时候?”
“擂台赛结束后……”
妖娆抽了口气,竟然这么早,她却一直蒙在鼓里。
“你……你……”她气大发了。
“妖娆,你别动气,就是不查,我早晚也还是会知道的,也就是早几天,晚几天的事。”
“你还有理了!”她觉得指骨有点痒了,好想打人。
“智商高,天生的。”
“……”
不止手痒,牙也痒了!
很痒!
张嘴就往他肩膀咬去!
这个混蛋!
夜辰嘶了一声,忍住了。
妖娆也是用了力的,她最恨别人调查她了,尤其是他,瞒了那么久,还以为瞒得很好,自鸣得意时,他却早就知道了。
这算什么!?
她发现自己成了个笑话。
“混蛋!”
明明是气,可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就是想哭。
眼泪烫热,落在夜辰衬衣上,烫得他心颤。
“妖娆?”
“你走开!”她抹着眼泪推开他。
“你生气可以打我!”
“走开!”
她越哭越厉害,脸都被眼泪打湿了。
夜辰手忙脚乱地围着她,想抱她,但总被她推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亲了上去。
这一亲,她哭得更凶了,眼泪像流不尽似的。
他哄都来不及,急躁地脑袋都要被自己挠出个血洞来了。
这时门开了,红叶和寒熙闯了进来。
妖娆哭得泪流满面,一副委屈的模样,夜辰急得团团转,像个猴子一样的上蹿下跳。
这有点……
噗!
红叶没忍住,捂嘴笑了。
寒熙咳嗽了一声,“那个……康一有线索了。”
“说!”夜辰将妖娆摁进怀里,好让她可以用自己衬衣擦眼泪鼻涕。
“唱戏的演员……”
“嗯?”
这没头没脑的,他没听懂。
“凶手混进唱戏的演员里了,康一已经派人将他们拦了下来,让我来问你要不要去看看?”
妖娆一听,泪水顿时止住,“在戏班子里!”
“嗯!”
“可是戏班子是韦家请来的!”她偷溜进韦家那会儿到处瞎逛,去过那个戏班子,知道他们都是世界大剧院的名角,要价不菲呢。
“是他们请来的,可是这唱京剧一画脸,谁知道是谁?”
这还多亏了康一的慧眼如炬,在韦初瑛的房间里找到了些许化妆用的彩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