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兰没好气的从马上跳下来,拿着马鞭点着伙计的脑门儿,“慌什么呢路都不看?是不是嫌命长,要拿命来玩儿!”
伙计脸色刷白,嘴角抽动了几下,愣是说不出话。
文殊兰皱眉撇嘴,很是嫌弃的看着他摇头。
“爷,是、是出事儿了……”伙计吭哧了半天,终于缓过劲儿说了这么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文殊兰的马鞭又捅到伙计脑门上,“爷出什么事了?爷好好的!会不会说话啊……等等,你说出事了?谁出事了?”
伙计跺跺脚,“十文饭馆出事了!一大早,一个老太太带着一对儿气势汹汹的夫妻来找苏掌柜,小的离的远没听多真切,好像是让咱们苏掌柜的交出十文饭馆啥的,苏掌柜的让我跟丁二看着他们,说他们要是硬闯就去报官,刚巧碰到爷了……”
文殊兰眉头一蹙,“一个老太太和一对夫妻?马拉个拔子的,该不会是苏三那脑壳有病的后奶吧?走,赶紧去看看……”
浮云与浮霜对视一眼,将那小伙计拉到一边儿,看着文殊兰飞身上马,得得儿的朝不远处的十文饭馆跑去。
浮云与浮霜架着小伙计跟在后面,一路也走的极快到了十文饭馆跟前。
果然被文殊兰猜着了,来闹事儿的就是苏老太太跟苏家老大两口子,文殊兰嘿嘿乐了两声,翻身下马将马丢给迎上来的伙计,随手将马鞭别在腰上,大跨步的走了过去。
“苏老太太,苏大掌柜的,张奶娘,哟,今儿个集合的倒挺齐的,怎么?来给我的十文饭馆捧场来了?苏掌柜呢?客人来了怎么也不招呼一声?”
彼时,苏老太太正挺着胸脯耍流氓,嚷嚷着几个伙计要是敢碰她,她就喊非礼,几个伙计脸黑的如锅底儿,支棱手愣是没法拦。
苏连贵得了消息,气的浑身发抖,脸都青了。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亲娘竟然想出这么个损招硬闯!
可偏他是儿子,放话可以,却不能真的把老太太怎么样。
文殊兰来的实在是太是时候了。
苏连贵深吸一口气,只觉文殊兰的声音犹如天籁,将他从水深火热中一下子拉拔了出来。
“文少爷。”
文殊兰这会儿招了个小伙计,刚知道了苏老太太的壮举,简直叹为观止。
围着苏老太太几人转了几圈,也没弄明白,苏老太太这样的人,怎么会生出苏连贵这样精明能干为人处事却豁达明朗的儿子?
估计是苏家老祖宗坟头冒青烟儿了。
文殊兰颇为同情的看了苏连贵一眼,“苏四叔,这……”
苏连贵一揖到底,没有丝毫犹豫就开了口,“饭馆是文少爷的,苏某只是拿工钱干活的帮工,自然是东家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文殊兰颔首,转头看向苏老太太与苏连荣和张氏。
“几位想要我的饭馆?怎么?我们文家看起来是这么好欺负的?说吧,你们想怎么出去?我让人丢你们出去?还是让人拿棍子将你们打出去?亦或者……我让人去请了县衙的人来带你们去县衙走一趟?”
苏老太太立刻扭头去看苏连荣。
苏连荣脸色难看,却不得不认怂,忙陪着笑道,“瞧问少爷说的,我们这不是……听信了苏海棠那个小贱人的话,以为这饭馆是苏木槿的,想着槿丫头年纪还小,我这个大伯怎么说也是当过掌柜的,过来帮她掌个眼……谁知道,这饭馆是文少爷的……”
“大哥这话不对吧,我一早就告诉你们,这饭馆槿姐儿只占一小部分,真正当家做主的是文少爷……”
“我们就要那小贱人的那一小部分,文少爷也不能拦着我们吧!”苏老太太突然出声道。
苏连贵满脸怒容,“娘!”
文殊兰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苏老太太,“老太太口中的小贱人是谁?”
“还能是谁当然是苏木槿那死丫头了。”
“老太太既然知道是我跟苏木槿合伙开的,即使有关系也是跟苏家二房有关系,与你们苏家老宅有什么关系?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老太太你是后娘吧?按照律法来说,你要抢苏木槿的钱,是犯法的!”文殊兰煞有介事的严肃着一张脸。
苏老太太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扭头去看苏连荣。
苏连荣也有些心虚,二房已经分了出去,按理说,他们挣多少银子都跟老宅没有关系了,他们这样公然找上门来抢夺产业,真到了公堂上,说不好真的……
想到这,苏连荣吞了吞口水。
可让他放弃这么一大口眼看要到嘴的肉,他怎么都有些不甘心啊,苏连荣眸子转了转,朝张氏使了个眼色。
张氏会意,立刻跳出来,“问少爷说的这些我们粗鄙不懂,就知道三丫头还是个孩子,她爹娘又是不懂经商做生意的,我们当大伯大伯娘的帮衬一下自己的侄女有什么犯法不犯法的?律法还能管着我们帮衬侄女不成?再说了,您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抢三丫头的钱了?”
张氏这一番话一出,苏连荣与苏老太太也反应过来了,对啊,他们是来帮衬侄女的,可不是来抢钱的。
苏连贵气的手指头都在发抖,险些控制不住指着苏连荣与张氏破口大骂。
文殊兰见说不通,耸了耸肩,朝浮云与浮霜摆了摆手,“人跟狗果然讲不通道理,要不是看在你们是苏三挂名的亲戚份上,爷才懒得跟你们废话!敢觊觎爷的铺子,给爷打出去,打残了爷给出药钱,打死了爷包棺材!”
此话一出,正排队的食客们都瞪大了眼睛,想看这一家三口有什么悲惨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