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天他确实记得清楚,因为沈思骗走了他的太子玉佩。
太子的玉佩是和传国玉玺用一块儿璞玉做成的,大头做了国玺,小头就做了表明太子身份的玉佩,和国玺一样代代往下面传。
沈思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好看便喜欢。
第一次他没给,当天下午就看到了那写了满页的‘我最喜欢刘略哥哥’。
第二天他把玉佩从腰间扯下来,主动送了。
后来他骗刘放说是弄丢了,被好罚了一顿,差点被废了东宫之位。
“原来,是这样啊……”好半天,他才说。
沈度正色道:“刘略,那时思思才几岁,你就是把他当妹妹疼,跟男女之情是不一样的,你别弄混了。”
他难得直呼天子的名讳,一旦喊了,就是再严重不过的事态。
事实上,他也一直以为刘略只是把沈思当妹妹疼。
沈思出生在金银窟,她自己又会讨人喜欢,这盛京最有势力的几个人,几乎都把她捧在手心儿里面疼,要什么给什么,不要什么也要硬塞些什么,连刘放初时那么讨厌江柔,也一样的被这个小机灵鬼收服。
刘略疼她得过头了些,他也一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若说是因为男女之情疼,那未免太过惊悚了些,毕竟没张开的少女就是一块五花肉,哪个男人那么变态?
“我不是个毛头小子了,辨得清自己的感情。”刘略的双目有些放空。
皇帝陛下变态了……
沈度还是觉得很难理解,一时哑口无言,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就因为那几个字?”
“不知道,也许是吧。”
沈度终于正式刘略让他进宫的目的,“你将我喊来,莫不是?”
沈度一向只做有把握的事,说有把握的话,这是头一次,他抱侥幸心理。
因为此时,荣亲王殿下心里面有个小人,不停的在摇头,并且很想扑上去捂住刘略的嘴——不要说!别说!
他无比希望此时能够就此打住。
现在让我们来观看大型碎梦现场——
“明年思思及笄了,我想封她为后。”
沈度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有没有搞错?堂兄妹啊!”
刘略不急不缓,从层层堆叠的奏折下面拉出一张纸,递给沈度。
殿下大人一看,差点儿给陛下给跪了。
纸张大概比他的脸大两圈儿,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人的名字,后面还有备注,格式大概是这样的——
xx大人与xx夫人,系表兄妹。
xx贵勋与xx夫人,系堂兄妹。
你功课倒是做得很全啊?
“你这他娘的是在问我,你是在通知我!”
没有继承沈十三说脏话的陋习的荣亲王殿下,被逼得说话带了娘,还是对刘略带的。
民间有堂兄妹如亲兄妹的说法,虽然也只是坊间流传的俗语,但还是表兄妹成亲的多,少见堂兄妹,偶尔有几对,那也是万里挑一。
真是难为刘略了,能把这张纸密密麻麻的写满,而且还都是写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知道这些大人知道自己有朝一日成了皇帝陛下的学习楷模,会不会感到荣幸之至。
刘略说:“此时我已经考虑清楚了,你不说,我不说,天下便没人知道这层关系,这个位置我给她留了这么多年,终于……鼓起勇气了。”
刘放走前的三天,跟交代遗嘱一样,跟他交代了许多事情,其中便包括江柔的身份。
已致那天在城门口,刘放问他,有没有心上人,他不敢说有。
而且那时的沈思也还小。
如今朝堂上的立后的劲头他要压制不住,沈思也正好要成年了。
“那你考虑过思思的感受和想法吗?”沈度问。
不是他要棒打鸳鸯,主要是这对鸳鸯他沾亲,他不得不打一棒子。
刘略还不如好男风。
陛下大人给问住。
要说沈思的想法,不用问都知道,肯定只把他当哥哥。
可是……
沈度把最难听的话说在了前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若是要强娶,没人敢拦你,可你要考虑清楚了,思思她会不会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