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过(1 / 2)

将军抢亲记 河妖 4548 字 2个月前

皇后这一生,卓雅秋这样的人见了不少,像江柔这样的反倒见得少。

沈十三这人对国家大事十分敏锐,他的世界里动辄横尸遍野,千军万马才是他肩上的责任,像后院这种勾心斗角,顶破天也就牵连百八十来个人,对他来说,也就是战场上随手砍菜切瓜一样就砍死,转个身的功夫就能忘记。

惊心动魄已经成为习惯,卓雅秋那样的小手段,在他眼里跟蚊子肉没什么区别。

他在很尽力的保护江柔,但他是个死心眼儿的人,他觉得的保护,就是给她好吃,给她好穿,给她最好的大夫,全世界的最好捧到她面前,就是对她好。

他忽略了从阴暗处伸出来的黑刀子,卓雅秋在他眼里没有存在感,所以时间一久,他压根儿已经忘了还有这号人,当然也不会觉得这人能做什么。

可是他不觉得,不代表就不会。

皇后能是皇后,光靠一张嘴跟人说‘我们要手牵手共创和谐大秦盛世哦!’当然是不够的。

手段,必须要有,并且段位要比所有女人都要高,否则就容易被人从皇后宝座上拉下来。

沈十三的重心不在后院上,皇后却是专业管理后宫的,对大臣们的宅邸,偶尔也会关心关心,更何况沈十三的身份地位不一般,那当然就是关心他妈给关心开门——关心到家了。

甄禾对江柔早有杀心,从她成亲的那天晚上就能够看出来,所以皇后就格外注意王府的动静。

当初皇帝因为谁当正妻这事儿对江柔有点儿情绪,但他可能是个混账皇帝,却不是个昏庸皇帝。

从江柔和沈十三巨大的武力值差距,以及从妾变妻的这个过程中,不难看出,是沈十三这头猪先动手拱的白菜。

江柔几乎睡死过去的那两个月,让他见到了不一样的沈十三。那个咬牙隐忍,却几乎崩溃的沈十三。

皇帝一生不懂什么叫做爱。

原先沈十三也不懂,他觉得他们就是一对难兄难弟。

皇帝是因为帝王这两个字给他的枷锁太重,注定不能有自己的情感,而沈十三,是因为真的不明白。

直到江柔出现,让难弟抛弃难兄,奔向美人的怀抱。

皇帝从一开始是很愤怒的。

说好一起孤到老,你却跟了别人跑!

可是同时又悄悄替沈十三开心。

孤独的滋味,真的太难熬了。

说得矫情一点,他后宫里弱水三千,其实一口都不想喝,但他必须瓢瓢饮尽。

可怕的不是孤独,可怕的是人人都以为你不孤独。

沈十三比他幸运。

他羡慕,也嫉妒。

张皇后和皇帝相敬如宾,皇帝虽然不爱她,她却是爱皇帝的,跟在他身边五六年,对方的心思不说知道十分,至少能有八九。

皇帝心里怎么想的,她不在乎,因为,她才是皇后。

他不爱她又怎么样?

他不爱任何人。

而她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

皇帝面子上对江柔嫌弃至极,但张皇后知道,沈十三心里的朱砂痣,皇帝不可能厌恶。

至亲人的心头肉,皇帝不可能下手去剜,他嘴巴上能挑出江柔一百个错,其实说白了就是嘴贱。

这是他和沈十三的相处模式,江柔是沈十三的妻,于是理所应当的套到了她身上。

当然了,江柔是不可能跟他顶罪或者跳起来揍他的。

皇帝在意的人或事,张皇后也在意。

甄禾就差没把‘我想杀了江柔这个小贱人’这几个字写下来挂在脖子上,张皇后怕江柔不是对手,一直暗中注意沈府和王府的动静。

江柔蛊毒发作后,人人都以为是病,久治不愈,后来沈十三就带人包围了王府。

张皇后怀疑卓雅秋也有份儿,纯粹是因为女人的直觉,只要有了怀疑,再细心一查,就不难发现端倪。

可关键就是没人怀疑她。

甄禾有杀人动机,也有杀人时机,她亲手解了蛊毒后,就是罪证确凿。谁又还会知道,甄禾推江柔下水不成后,再次动起杀心,是卓雅秋怂恿的。

甄禾在王府,自然要有人帮她动手。

这个人就是卓雅秋。

甄禾把蛊给她,手把手教了怎样放蛊。

卓雅秋做得很好,只见了江柔一面,得手得神不知鬼不觉。

看起来还是甄禾把卓雅秋当了枪使,实际上两人的角色应当掉个个儿。

连皇帝都不知道卓雅秋占了这事儿的大头功劳,张皇后知道,但她却没说。

卓家在朝廷中根基深厚,连克扣军饷皇帝都要忍下来,只敲敲他的边鼓。

要是卓雅秋被揭发,沈十三肯定要办她,而卓家肯定会保女儿,两相争执,被搞得乌烟瘴气的是朝廷。

为难的是皇帝。

这厢瞒了下来,除了对江柔不太好,对大家都好。

但张皇后也不能任由卓雅秋作妖。

张皇后保卓雅秋不是因为她本人,是因为皇帝。

江柔不知世事深浅,她得让卓雅秋知道此人不好动,免得她愈发的肆无忌惮,万一那天真让她得手把人弄死了,哭的就不是沈十三一个人了。

卓雅秋跪着听了张皇后半天的呵斥,最后身边的宫女丫鬟都吓得跟着跪了下去,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再触怒凤颜。

沈府的人都知道卓夫人得罪了皇后,正在前院被训斥,到底是为什么得罪的,却不知道了,据说是莫名其妙就开始挨骂。

皇后走后,卓雅秋被平青扶回听雨院。

郭尧专程把她被骂的事儿报给了沈十三。

他正在院子里挖江柔几个月前埋下的酒,听了连头都没有抬,等酒坛子被挖出来,他问郭尧。“你来一口?”

郭尧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说不敢。

当然不敢了!

沈十三就客气一下,难道他还敢当真了?

对方只‘唔’了一声,自己拍开泥封,仰头就灌了一大口,然后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好像是劲了些。”

郭尧默默退了出去。

晚上,江父江母飞鸽传来消息,说还有一个多月的就能到盛京,问江柔的情况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