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你(2 / 2)

将军抢亲记 河妖 5200 字 2个月前

十天后。

广陵一条八马并跑的官道上,一队人马在朝盛京的方向奔驰,为首一黑一红两匹快马。

仔细看马上两人的表情。

红马上,年轻的那个,如同身后有洪水猛兽在撵一样,马鞭打在马屁股上,挥舞得比雨点还勤密。

黑马上,年纪稍大的那个,看样子似乎被颠簸得十分痛苦,脸上的表情几乎已经可以称得上扭曲,但他马儿的速度却一点也不慢。

因为一旦他控马降低速度,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一队人里,就会挥出一条小黑鞭,狠狠的打在黑马的马屁股上。

这奇怪的一幕加上他痛苦的表情,让人觉得他活像被人劫持了一样。

没错!

他就是被劫持的郑立人!

当天夜里,江蕴没有休息,直接一路赶向盛京,郑立人实在是熬不住了,在马背上被颠得连说话都说不完整了,“喂!年轻人,哪,哪有你这样求人看病的?”

回应他的又是一条小黑鞭,帮助他加快速度。

广陵到盛京至少两天的路程,活生生被江蕴压榨到了一天。

他到盛京的时候,江母和江父已经回来了。

没有找到郑立人之前,江家人原本的计划,是去蜀地请祝弈,现在郑立人找到了,江父带人把已经出发的江母追了回来。

江母本来就舍不下江柔就这样一走就是小半年,找到了郑立人,有了希望,她和江父就折转了回来。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让千机楼的人带着玉坠赶往蜀都,看看能不能把祝弈请来。

这是双重保险。

只不过她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祝弈不是蜀国人,他原本是大秦人,幼年被人追杀,衷心的家仆一路护送他,流落到蜀都,后来被当时的医圣毒手张广收养,定居在蜀都。

江母不知道他幼时的事,他也从来没有提及过,但她能看出来,他对大秦十分忌讳,几乎是连提也不会提。

让人去试一试,是为了抓住一缕希望。

万一郑立人对江柔的病也束手无策……

他们担心这一种可能性,却还是折返回来,是因为如果连郑立人也没有办法,那……真的是绝路了。

郑立人曾游历蜀国,祝弈和他论辩过医术,是他的手下败将。

江蕴几乎是不吃不睡,一路带着郑立人赶回盛京,进了城门,散了千机楼的谍者后,直接纵马到沈府。

一下马,就连拖带拽的把人往星月阁里拉,郑立人被他拉他一路踉跄,但因为吃了他的手段,又不太敢忤逆他,只能抓住自己的衣领,免得被勒死。

郭尧早就飞奔着去禀报沈十三——大舅哥带着神医郑立人回来了。

刚到星月阁门口,就看见沈十三出来,他可比江蕴粗暴多了,直接一挥手,两个膀大腰圆的侍卫就直接从江蕴手里接手郑立人,是直接架着他往内屋去的。

郑立人在马背上颠簸五天,这群人不但不让他休息,连饭都不让吃,直接在马背上啃俩饼子就算完事儿。

哪有这样虐待人的?!

现在一下马,他两条腿都还飘着,又被人架着按到病床前,被逼着让人诊脉。

那可真是架着!

他别说双脚挨没挨着地面,就是连路,他都没看清楚!

等缓下来,他觉得病床上的人有点儿眼熟,等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他一惊,立刻回头,去看刚才恍惚间就觉得有些熟悉的那条人影。

这一看可不得了!

当时就从椅子上栽下来了。

这这这……。

世界哪有这么小?!

郑立人嗓子都喊破音了,“怎么又是你?!”

江柔昏睡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沈十三的脾气也一天比一天暴躁,最近已经发展到了动辄就狂躁得砸东西的地步,只有江柔醒来的时候,他会稍微平静一点。

郑立人坐到床边不立即看诊,而是指着他大叫,‘怎么又是你’这一点,又很轻易的激怒了他。

旁边侍卫腰上的刀被他抽出来,反手就架在郑立人的脖子上,拉开一道血口子。

郑立人被刀上越来越重的力量压着肩膀慢慢坐在凳子上,脖子上的皮肉之痛让他不敢妄动,坐下后不情不愿的开始为江柔搭脉,心里却在暗骂。

这个土匪!

郑立人的运气实在是好,脉搭了一半,江柔眼皮轻轻动了动,居然醒了。

让他能够有机会问诊。

江柔的视线慢慢清晰,看到站了一屋子的人,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下意识的动了动手,眼前一个中年人苦着脸对她道:“夫人,我今年可倒霉,又跟你们见面了。”

江柔想了想。

想起来了。

这是在黑风寨给沈十三看腰子,给江柔看是否怀孕的那个大夫!

江柔学着他的表情,也道:“再看见先生,我也挺倒霉的。”

郑立人反应了一下才明白。

也对,正常人哪个想看见大夫!

郑立人认命的搭脉看诊,问了江柔些问题,头也不抬的说:“我看这脉象,应该已经中招有些时间了,这段时间给她看诊的是哪位大夫?去问问都开了些什么方子。”

都不用沈十三指示,郭尧就直接去太医院请人。方院判去宫里给皇后娘娘例诊,先来的是方小槐。

方小槐把自从发病以来用的药一五一十的列出来,给郑立人过目,然后急不可耐的问:“前辈看出来这是什么病症了?”

在行业中领先的前辈,方小槐一直抱着谦卑的态度,特别是此人还不是一般的谦卑。

江柔这病她足足琢磨了两个月的时间,愣是没琢磨出个门道,如果郑立人看出来,那他的确是一位值得她敬佩的前辈。

对方仔仔细细的看她用过的药,说,“没看出来。”

沈十三放下的刀又‘唰’一下架到郑立人的脖子上,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小心翼翼的挪动自己的脖子,用两根手指头作兰花指状小心的拈开锋利得晃眼的刀,立即秒怂,“冷静,冷静!”

沈十三从听到‘没看出来’四个字,浑身都是即将发狂的信号,他沉着脸,“看不出来,留着你也没用了。”

郑立人赶忙道:“暂时没看出来,是暂时!你冷静!”

沈十三这才移开了刀。

郑立人默默的把板凳往里拉了拉,能在心理上让自己觉得离这个煞星远一点。

方小槐以过来人的目光同情他。

习惯就好了……。

这两个月以来,她几乎每天都要感受一回啥叫做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要不是沈十三身边时常有人拦着,可能自己早已经凉了八百回了……

方小槐也往江柔的床边靠了靠,背过身去,麻痹自己……我看不见刀。

见郑立人研究药单子,方小槐提醒他,“沈夫人的体寒之症有些严重,已经到了影响子嗣的地步,很多药极寒极凉的药物都不能用。”

郑立人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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