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3章 落魄的罗贝尔与崛起中的黑狐(1 / 2)

一位有着尊贵头衔的贵族,甚至贵为伯爵,他的个人生活即可高枕无忧?

来茵高伯爵罗贝尔以及他的家族,在过去的两年时间实在经历了一场魔幻岁月。实力不菲的家族在法兰克顶级贵族的内战中不得不选边站队,罗贝尔站在路德维希的立场,但这非但没给自己带来繁荣,而今遭遇的是整个家族的落魄。

高贵的伯爵甚至前所未有的遇到了粮食危机!

罗贝尔本人依旧身强力壮,可以带领剩下的随从去野外打猎以果腹。

他有着整个家族和附庸卷属,所谓Fimilino的概念是“贵族家族和所有仆人的聚合体”,罗贝尔要养活很多人,他大可抛弃仆人们,但危难时刻的抛弃行为会令自己再加一笔道德败坏的罪过,被其他贵族鄙夷怕是再翻身的机会也没了。

按理说他自可从整个伯爵领内的采邑村庄收取十一税,正式秋收结束之际各个村庄必然有着可悲掠夺的余粮。

诡谲的是,如此关键的掠夺罗贝尔并未有实现,或曰从现实角度而言,有更高贵者事实上剥夺了他的这份权力。

伯爵?家族新日子过得还不如骑士……

若非生活难以为继,谁会低三下四地跑到邻居的地盘讨要食物。

罗贝尔便以这样的心态带着夫人孩子,在少量随从的护卫下,维系着伯爵身份最后的地面,就以此身份“高调”抵达已经成为罗斯人“海盗窝点”的旧附庸的拿骚男爵领。

不错,若非拿骚过去一直作为来茵高的小跟班存在着,日子难以为继的罗贝尔才想到去这里看看情况。

贵族间在传递着一些消息,拿骚换了主人,一个女人被路德维希王突然册封为女男爵。这个女人的确姓拿骚,贵族身份母庸置疑,但其丈夫可是货真价实的诺曼人中的罗斯贵族!

罗贝尔穿着自己最华丽的衣服——战甲。他的十名骑马随从也是骑兵打扮,集体护卫着一辆小型马车。

伯爵夫人和两个孩子裹着一张羊毛毡盘坐在平板马车,讲究御寒的打扮也做到非常低调。

另有两辆空载的小马车,它们就是罗贝尔计划的讨要到粮食后运货的载具。

风景秀丽的黑森地区陶努斯山区,主峰海拔接近九百米,山区的东南方向即是富饶的美因河的河畔平原,也是罗贝尔家族曾拥有的最富足的采邑区,亦是整个来茵高伯爵领的综合实力之源。

人口和财力高度集中在山区东南方向至东北方向的美因河河畔区,西北方向则是漫漫山区,人口有限农业水平一样糟糕。

因各种各样的原因,罗贝尔一家事实上丧失了对自己封地里富足地区的管控,更悲惨的是甚至对山区的村庄掌控力也因极为糟糕的交通状况变得极为乏力。

陶努斯山区,夏季郁郁葱葱鸟语花香,山丘的缝隙疯长着野葡萄藤,如此地理条件适合发展特色的葡萄酒酿造业,却难以种植麦子。对于普通山区农民,酿造葡萄酒仅是生活的添头,最关键的还是在贫瘠的土地中出更多麦子湖口。

高耸的陶努斯主峰是罗贝尔一家的屏障,他将山下的村庄,这一法理上效忠自己的骑士领作为隐居生活之地。

村庄埃提赫斯Etiches,自罗马时代开始便是一个小型军事据点,而今这里住着的都是法兰克人。加之地名后缀,乃是当地人发音图一个简洁,村庄便有埃登斯泰因之名。附近另有村庄陶努斯泰因,两个村庄的两名骑士便是罗贝尔一家能接触的最近贵族了。

小小的村庄丝毫不会因为伯爵大人的入住变得光荣,村庄的领主骑士对自己的伯爵封君仅有军事协助的义务,事实上这位骑士也确实履行了义务。

老骑士已经在840年夏季加入罗贝尔本人亲自率领的骑兵部队折戟易北河畔。新骑士即是老骑士的儿子,年轻人对损兵折将的伯爵大人心有怨恨,按理说他没有给落魄的伯爵一家提供粮食给养的义务,也乐得看着其落魄,出于自己的良心年轻的骑士还是给了一些钱粮。

真是患难显忠良,可惜一介小小的骑士能有多大作为?骑士给予钱粮,是由村庄神父代为接收再转交给罗贝尔,表面上就成了教会是施舍,客观上也显现出骑士的傲慢。

“并非进贡,是可怜我!可是,你一介小小的骑士所拥有的余粮,这能长久养活我一家?能支撑我复兴的希望?”

隐居陶努斯山本就是罗贝尔泄愤之举,他身为伯爵却“撂挑子不干”,以摆烂的姿态面对愈发霸着自己地盘穷兵黩武的路德维希大王。内战在来茵高伯爵的封地上不断试升级,国王在疯狂压榨这片富饶地区的人力物力。

他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幻想着路德维希在内战中战败,也让那个穷兵黩武的家伙饱尝一下丧失权力的感觉最好,比如那个男人失去巴伐利亚公爵的头衔。

当务之急还是解决自家过冬和明年春季的开销,乃至为未来做一个长远的打算。

至少,他在北方看到了一度是敌对方的罗斯人绝非不可理喻的恶棍,那是一群可以讲道理的诺曼势力,罗斯王甚至一直标榜着自己很讲究契约精神。

“他们既然愿意做生意,就可以好好谈谈。做生意,什么都可以做生意!我……可以使用一些特殊的筹码。”

一个阴谋就在罗贝尔的心中萌生,他盘算一番估计只要自己与控制拿骚的罗斯人谈成这笔交易,日后倒霉的就是穷兵黩武的路德维希。至于自己,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吗?

沿着山丘缝隙的小土路,小型车队贴着山谷溪流奔向兰河,再晃晃悠悠最终抵达拿骚村。

一座罗斯人的木质堡垒屹立在河畔,码头如魔法般出现。

一度令罗贝尔讶异的是此地虽有不凡的防御设施,堡垒显而易见飘扬着罗斯人的旗帜,可罗斯人跑到了哪里?码头处仅孤零零停泊着一条长船,四下望去不见罗斯人的影子。

罗贝尔和他的随从毕竟骑马而来,他们举着十字旗宣示自己的信仰与存在。

在之前进攻、吞并科布伦茨的行动,拿骚村的村民武装客观上参与了战争,虽说只是负责摇旗呐喊,胜利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平凡的农夫第一次有了胜利的光荣,这份光荣使得他们免除掉了今年的十一税,村民无比拥护自己的新男爵,自然维护着男爵的利益。

武装农夫接近突然到访的骑兵,在得知来者竟然是来茵高伯爵本人,那份胜利的傲慢瞬间荡然无存。

平凡农夫再傻也知道这片地区长久的大贵族就是来茵高的罗贝尔家族,农夫们退下,神父康拉德带着不小的压力,再拉扯着女男爵索菲亚,亲自见见高贵的伯爵大人。

但后者没有丝毫的傲慢,心中一直饱尝战败阴影的罗贝尔才不敢在罗斯人的实际控制区内摆弄权势,何况他如今也没什么可以炫耀的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