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坐了下来,琢磨了片刻:“从令爱脉象上看,她接触麝香的日子不短了。若是寻常人,只怕早就伤了根本,子嗣无望了。可偏偏,令爱并非那么严重。”
大太太听了这话,身上顿时有了些许气力。
老郎中想了想,问:“敢问太太,您这儿可有她之前用过的药方?能否借老朽一看?”
这些是大太太一早就准备好的。听见郎中吩咐,忙不迭的叫周妈妈取了出来。
那郎中仔仔细细瞧了一遍,捋着胡子,口气颇有欣赏之意:“太太,难怪令爱的脉象和旁人少许不同。”
“这张方子只是算作是平安方罢了。吃不死人,也治不好病。若是令爱一直用这张,脉象上要比现在严重的多。”
老者指着另一张方子,连连称赞:“这张方子倒是精妙。用药入木三分,每一味药都恰到好处。只不过”
此话一出,大太太的心又悬起来了。
“先生,事已至此,只求先生不要藏拙,救救我的孩子。”
老者呵呵一笑,指着其中一味药道:“太太别担心。这方子是极好的。只不过,这其中一味药用的太过于中庸。若是按这个方子,令爱只怕这一两载都难有身孕。”
说着,拿起笔,又重新誊抄了一份药方,交给了大太太。
“若是按照这张方子用药,再让令爱小心身边之物。这体内的麝香,不出三月,便能消弭殆尽了。”
大太太听了这话,心中大喜,终于放下心来,口称‘无量佛祖’,跪在地上朝佛龛拜了又拜。
周妈妈见大太太已经顾不上这郎中,忙从木匣里取了诊金递予老郎中。郎中与药童忙连连谢过,便要告辞。
大太太心中一动,出声唤住:“先生请留步。”
大太太款步上前,态度谦逊:“先生医术高超,我等感激不尽。”
“可我还有一女,胎里带的病症,十分严重。往日里,我们请了许多名家大拿也未曾看好。先生可否近日去我府上一趟,看看我的小女儿。”
老者面露难色:“治病救人是我们行医者的本分,按理我不该推辞。可明日已经定了别家问诊,这两日只怕是无法去贵府了。”
大太太听了这话,没生气,反而连连道歉:“是是是,是我太心急了。那等先生看完了,我再请先生来我府上。到时候,还请先生不要推辞。”
周妈妈送走了两人,回来复命。见大太太一脸阴沉的坐在窗边,不由得提起了精神伺候。
等了许久,大太太都没有说话,静静思索。周妈妈也不敢放松,垂手站在一侧。
“你说,会是谁呢?”
周妈妈明白大太太的意思,将淑宁身边的人都想了一遍,慢慢道:“大姑奶奶身边的人都是太太您给挑的,所有人的卖身契都在咱们手上。她们不敢不对大姑奶奶忠心。”
大太太狭长的眼睛微微一眯,口气嘲讽:“是啊都是自己人。”
周妈妈顿时明白过来,满脸难以置信:“太太您是说不能吧?!大姑奶奶不能有孕,对她们盛家能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