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至摇头:“你不理解!你不知道,白若飞在我心里是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白家对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来说,是多么高不可攀的存在!可突然有一天,我觉得无所不能的白若飞,死了!高不可攀的白家,倒了!他死的彻底,白家倒的无声无息!你知道这有多可怕吗?”
刘浮生轻吁一口气,点头说:“对你来说,可能是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对!就是这种感觉!”
周至重重点头说:“当我到了燕京,辗转找到白家,却被告知,白家已经完了的时候,我就是这种天塌地陷的感觉!我突然觉得,周围仿佛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他们都有可能是对方派来,要杀我的杀手……我吓得连续换了几辆公交车,车还没停稳就跳下去,最后晚上是在一个视野极好的,大桥下面睁着眼睛过的夜……”
刘浮生听着周至诉说,他在燕京的经历与感受,心中如同明镜一般,很可能当时周至因为巨大的压力,突然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这种症状,在更严重的时候,会产生幻听和幻视……好在周至因为年轻,挺过来了。
“你还是在信访人员那里,留下了真实姓名。”刘浮生说。
周至点头:“那时候,我以为我必死无疑了,留下名字只是想在这个世界上留点什么,或许这种想法很天真,但那时候我的确这么做了。回到辽南之后,我就找了一个业余的纹身师,让他在脸上给我纹了这块黑色的胎记,又开了一个眼睛的眼角和双眼皮……”
心中恐惧的周至,已经不敢再用自己的本来面目见人,把原本一张阳光的脸,搞得阴沉可怕。他本来就是辅警,熟悉做假证件的人,给自己又做了一套假的身份证明,改名叫李贺。
他说:“我早就放弃了继续追查这个案子,混进帝豪夜总会当打手,只是为了能够离贺雅丽她们母子近一些,能听到关于他们消息。白若飞的骨灰,是我从殡仪馆偷出来的,我去燕京的时候,在白家的信箱里留了一封信,信上写的是白若飞墓的地址。该做的我都做了,我对得起他,只是再也不想牵扯进这件事里!哪怕活得像是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