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洛伊也不再询问,而是打开了第二张纸条。不过刚打开,又慢慢合上:“这张纸条是我的评价,最后再来揭晓吧,我们还是先看古莱莫给路易吉的打分。”
穆洛伊拿起右手最后一张纸条,毫无疑问,这就是古莱莫给路易吉演绎的《星河赞歌》的点评。
穆洛伊打开纸条,没有犹豫,直接念了出来:“我喜欢,尤其是他临时加进去的《卖茶花的女人》里的选段,让这首乐曲颇富巧思。”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下。在这场对决里,你加入这个选段,是巧思;但如果你在其他地方演绎这首乐曲,也加入《卖茶花的女人》的选段,那就会非常违和。”
古莱莫所说的这一点,其实在场之人都能懂。
路易吉以当下之情来点题,是很有心机的。因为在场之人都处于“当下”,所以能理解路易吉的意思。
但如果是在其他时空环境下,还这么演绎,那就是大败笔了。
就比如,独在异乡的人,望月能望出思乡之情;但本就团圆的家庭,望月只会望出甜甜的月饼。
时空环境不同,同一轮明月,也会存在不同的表达。
既然在场之人都明白这一点,为何古莱莫还要特意点出来呢?
原因也很简单。
古莱莫认可了路易吉所制造的这个小巧思。
在场之人认不认可不重要,重要的是古莱莫要认可。
如果他不认可这段巧思,直接说,添加的这个选段和原曲不匹配,也没人会反驳。因为的确存在违和。
然后古莱莫只要揪着这一点不放,这场对决路易吉就必败无疑。
但现在古莱莫认可了路易吉的这个巧思,那就不用去考虑“违不违和”的问题,而是把巧思纳入优点来评价。
从这,也可以看出,古莱莫在艺术的态度上是非常大度与包容的。
不会因为胜负,就去钻空子。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这就是古莱莫的性格,直接且明朗。
穆洛伊:“还没完,古莱莫对《星河赞歌》的评价,还有几段……我接着念。”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全是穆洛伊念叨的声音。
而念叨的内容,则是古莱莫从各个维度解析了《星河赞歌》,既有赞美之处,也指出了不足之处。
甚至对于路易吉的一些技巧上的不足,也全都指出来了。
这已经不是一种互评,更像是一种指导。
而且是那种无私的指导。
路易吉在听完后,并不会因为批评而感到恼怒。因为,古莱莫所指出的不足,也的确是他的问题。
并且很多问题,路易吉自己都没有发现,如果不是古莱莫点出来,估计以后他还会犯同样的错误。
可以说,古莱莫的这次点评,让路易吉真实的受益良多。
毕竟,路易吉平时生活在白日镜域,接触到这种世界级别的大艺术家太少了。
在穆洛伊念完古莱莫的评价后,路易吉深深吸了一口气,向古莱莫抚胸福了一礼,表示感谢。
古莱莫只是淡淡的点头,算是接受了路易吉的感谢。
终于到了最终的评分环节。
“古莱莫给《星河赞歌》的评分……”穆洛伊看向最下方的数字,嘴角微微勾起:“有点意思。”
有意思?不仅路易吉,副本外的安格尔等人也满脸好奇。
有些不明白,穆洛伊为何会这么说。
难道,古莱莫打出了一个低分?
在众人好奇且期待的目光中,穆洛伊轻声吐出一个数字:“5分,古莱莫给《星河赞歌》的评分,也是5分!”
换言之,古莱莫和路易吉的互评,在没有商量的情况下,都给对方打了最高分。
路易吉有些惊讶看向古莱莫。
之前,古莱莫在评价里指出他演绎的不足时,路易吉原本已经接受,古莱莫可能会给自己打分不高的情况了。
但没想到,古莱莫居然给出了满分?!
这有些出乎路易吉的意料。
那古莱莫刚才点评时指出的种种不足,真的只是单纯的指导,而非故意压分?
穆洛伊看向路易吉:“你很惊讶吗?”
路易吉:“……是有点,因为我的演绎的确如古莱莫先生所说的那般,有很大的不足。我以为……”
路易吉没有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穆洛伊则是转头看向古莱莫:“能说下你为何会给出这个分数吗?”
古莱莫嘴唇动了动,好一会儿才道:“这是他应得的。”
还是这般嚣张的话,只是这次的人称不同。
穆洛伊:“只有这一句话吗?”
古莱莫想了想,转头看向路易吉:“我原本并未准备给你打5分,但当我听完《星河赞歌》后,决定给你打5分。不仅仅是你演绎的出色,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这是你自己的独立完成的。”
古莱莫说的很隐晦,但路易吉明白他的意思。
之前的《风的三十二重奏》以及《盛庭花园》,都借助了风姿花语的技能,算是外力。
虽然路易吉个人觉得,外力也属于自身实力的一部分;但如果真的深究起来,的确有些不公平。
另一边,古莱莫也不是不能接受外力,只是觉得路易吉想要获得“绿野之星”,外力不能成为其胜利的关键。
当路易吉用《星河赞歌》来展现出自身实力,自身巧思的那一刻,古莱莫是欣慰的。
他看到了不借助外力,也达到巅峰的艺术。
哪怕还有一些缺陷,但并不影响什么。任何东西都不可能绝对的圆满,艺术也一样。
所以,这一次古莱莫忠于内心的情感,给路易吉打出了5分的满分。
这是一种发自古莱莫真心的认可。
路易吉在怔楞了两秒后,轻声道:“谢谢。”
古莱莫眼里闪过赞许,并没有再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穆洛伊。
他也挺好奇,作为帝国音乐团的前任指挥,穆洛伊会如何评价他们两人的乐曲?
面对古莱莫的好奇,穆洛伊并没有立刻给出结论,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在场的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