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普拉斯:“不再做梦以后。”
安格尔笑了笑,没有说话。
拉普拉斯却是看着安格尔:“你是觉得甜蜜之梦也是世界意志博弈的产物?”
安格尔:“我可不敢这么说。不过,既然镜世界有脱钩的动作,我在想,梦界难道没有一些动作吗?”
拉普拉斯思索了片刻,摇摇头:“你把世界意志太拟人化了。世界意志没有人类的这种感情。”
安格尔:“话是这么说,但世界意志应该也存在底层的逻辑,或者说,运行的规则与制度吧?”
安格尔有执掌梦之旷野权能的经历,所以他隐约能察觉到,意志的确没有智慧与情感,但它们有一层自己的运行逻辑。
就像是“天象更迭”这个权能,如果当初被弗洛德掌控了,还不一定能够运行的如此顺畅。反倒是将权能交予梦之旷野本身,这才发挥到了“天象更迭”最大的作用。
而这,其实也算是梦之旷野底层的运行逻辑。纵然没有智慧,也会有机制去补足。
不过,拉普拉斯并没有被安格尔说服,还是摇摇头,“距离我们太遥远的事,还是把它当作一个猜测吧。”
安格尔:“或许有办法让这个距离拉近呢?”
拉普拉斯只觉得安格尔在倔强,她也没有反驳,只是收回目光,没有说话。
安格尔重新制造出壁画幻象,一边慢条斯理的模拟着光影变化,一边自言自语道:“甜蜜之梦是在拉普拉斯女士的见证下诞生的,这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幸运。”
拉普拉斯眯了眯眼:“什么意思?”
安格尔:“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如果不是拉普拉斯女士发现了甜蜜之梦,我可能也没有机会来研究它了。”
说完后,安格尔不再开口,而是认真的模拟着幻象的光影变化。
拉普拉斯静静的注视着安格尔,许久之后,她敛下眉,心中生出了一些奇异的念头。
而安格尔这边,虽然看似认真的在做光影的模拟,但内心其实也在思考着几个问题:真的是世界意志之间的间隙吗?甜蜜之梦真的是梦界给予的回响吗?还有……甜蜜之梦出现在拉普拉斯面前,真的只是巧合吗?
其他人就算知道这一切,大概也不会想那么多。
但安格尔却不一样,他这一路行来,已经多次出现在既定的“局”内。一部分可能是巧合,但更大的一部分,则已经确定不是巧合,而是凯尔之书的影响。
正因为经历过太多,这让他下意识的开启了阴谋论。
不过,安格尔的内心深处,还是不认为这一次是“局”,毕竟,真如他所猜测的那般,那可就涉及到世界意志的层面了,真要是“局”,这可难布置。
安格尔暂时抛开了这些繁冗的念头,将思绪全部放在了壁画的破解上。
第三幅壁画的解析花的时间要多一些,因为阴影构成的部分非常大,想要寻找到光影变幻的逻辑,需要的耗时会更长。
纵然如此,安格尔还是在十分钟内,将解析的画呈现了出来。
“这是什么?”拉普拉斯皱着眉看着漂浮在眼前的画。
相比起前两幅画,只有王座和人,这幅画的构图就相当的繁复了,拥有大量的事物需要去辨别。
拉普拉斯不是解析者,很难立刻辨明其中的逻辑,不过,随着安格尔的讲述,她也大概了解了这幅画的大致内容。
这幅画,如果安格尔来命名的话,大概会是:荣光之路。
长长的道路上,一个人形生物正慢慢走来,他穿着铠甲持着长枪,正是那即将登临王座的“新王”!
而长路的两旁,是欢呼的人群,或者说,欢呼雀跃的一群人形生物。
这些人形生物似乎是见证“新王登基”的百姓,他们为这位新王的出现,而兴奋高呼着。
“新王登基,荣光之路。”拉普拉斯在安格尔的引导下,也看到了那穿着铠甲的“熟人”。
安格尔的介绍很详细,拉普拉斯也看明白了,但是,看着这个“熟悉的新王”,拉普拉斯心中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细想的话,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安格尔:“第三幅画目前就是这样,我们现在去看看第四幅画?”
拉普拉斯虽然心中还有些迟疑,但并没有将疑惑说出来,而是带着安格尔向第四幅画所在的大厅走去。
或许,她心中那种怪异,能在第四幅画中的得到解答?
一路无话,在鸟之灯的开路下,他们顺利来到了第四座大厅。
布置和之前没有差别,依旧是被框住的壁画与不规则摆放的鸟之灯。
安格尔这次没有停歇,直接对着壁画模拟出了幻象,快速的解析起来。
约莫五分钟后,安格尔便将第四幅画解析成功。
当安格尔和拉普拉斯看到第四幅画的时候,他们的神情全都愣住了。
拉普拉斯:“这是,钢索还有……人?”
如果给这幅画命名,安格尔脑海里想到的肯定是《走钢索的人》。
因为画面的构图就是一个人形生物,独自走在一根悬空的钢索上。
而这个人形生物,正是之前他们看到的新王。
这幅画构图简单,表达的内容无论是引申意义还是实际意义,都不难理解。之所以安格尔和拉普拉斯一脸怔楞,原因在于这个“人”身上的一些细节——
铠甲与长枪!
他脱掉了那臃肿沉笨的铠甲。
也丢掉了那看上去能刺破天穹的长枪。
在钢索上行走间,直接将铠甲与长枪给丢下了无边的深渊。
这一幕才是安格尔与拉普拉斯惊讶的原因。
丢下铠甲与武器,并且还丢弃在了难寻的无底深渊,这代表了他对前路的决绝。同时也意味了一件事……
意味着他们,从一开始的推测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