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1 / 2)

被宫冉杀死什么的, 这走向, 简直莫名其妙。

余幸蹙眉, 回忆着他离开的那天,瞬间严肃的表情动作却被冯鹏理解成了恐惧。

“怎么, 害怕了?”冯鹏笑笑,余幸有恐惧的反应倒是最正常不过, 毕竟宫冉性格冷沉, 手段狠厉, 确实会让人有“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的错觉。

电影里不都这么演的么。

“好了, 用不着害怕,因为这事儿宫冉从没刻意隐瞒过,即便后来压下去了, 但……也算公开的秘密吧。”

冯鹏进一步解释着,不过, 他的目的可不是揭宫冉伤疤、跟余幸揭他老底, 他只是不想让眼前人为宫冉动不该动的感情, 更不希望宫冉继续深陷下去。

死去的那人有多好,他也知道,可不管他多好, 那都是死人了。

人死不能复生, 活着的该节哀顺变,偏偏这个道理宫冉不懂。

这些年, 宫冉一直在折磨他自己, 冯鹏虽看不下去, 也无计可施。

他管不着他,可当他从折磨自己转成折磨别人,还是跟余幸如此相似的人,冯鹏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这对谁都不公平。

“总之,那只是个意外,你只要明白宫冉心有所属就够了。”

“到底……是什么意外?”

余幸的手紧揪着医院特有的蓝白条薄被,等待着答案,冯鹏却没再说下去,反正他只要给个警示、让这人明白宫冉跟他不是一路人,让两人保持距离而已。

“跟你说这些,还是因为我认识的‘余幸’。不过……那个家伙要是还活着的话,应该长得比你还秀气些吧,反正他一直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

秀气?

余幸没想到,原来在冯鹏眼里,自己还是“秀气的”。

不过,这话的意思是说他长残了吗?

余幸很想告诉冯鹏,他这个家伙不仅活着,还长得“丑”,手能提,肩也能抗:)

依旧在意“那个意外”,可眼下“熊孩子”明显是在刻意绕开话题、不打算继续,可即便如此,听了冯鹏对曾经自己的夸奖,余幸还是没绷住、嘴角抽搐了两下。

“当然,我也没说你不好。”

隔过半晌,察觉到空气中的寂静,冯鹏忙不迭补充了这么一句,这么多年了,熊孩子情商是涨了,可显然没跟上同龄人水平。

他端详着余幸的脸,不自觉回忆起高中,良久,才重新开口:“不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你能离开宫冉,以前我不清楚,不过现在,看见你之后……我想他对余幸……他可能喜欢余幸吧。”

“为了余幸,他做过许多疯狂的事……”

“总之,他身边没有你的位置,也不会有你的位置。”

“八年了,够久了,宫冉该放下了,我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遇见的你,但留你在身边,肯定是为了余幸……”

“当然,如果他强迫于你,或者你有难言之隐的话,可以找我帮忙。”

八年过去,冯鹏鲜少这么多话了,可今天余幸打开了他的话匣子,即便他因喉咙高肿的原因没说几句,那张脸也能让冯鹏充满倾诉欲.望。

很久以前,熊孩子和奶狗子“和解”后,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课间围余幸身边聒噪不休了。

不同于宫冉的乖巧安静,冯鹏总有说不完的话。

而余幸,也一直听的认真。

宫冉喜欢他么……

不可能,喜欢什么的也太荒谬了,而且喜欢不是伤害,如果宫冉真的喜欢他的话,即便是在梦里,也不会对他做出那样残忍的事。

明知“喜欢”二字不过是冯鹏的随口猜测罢了,可余幸就是不自觉深究起来,去思考它的可能性。

至于余幸本人,到被宫冉拖入办公室的前一秒,还都把宫冉当成需要照顾的后辈……

仅此而已。

也或许正因如此,余幸总能忘记他的小学弟其实是耽美文的主角攻,毕竟高中那时,宫冉跟原作中渣攻无一点相似,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连联想都做不到。

可,既是耽美文中主角,自然是喜欢男人的。

这一点,被他忽略了太久了,而且似乎……已经铸成了大错。

原作小说的TXT早被他自作聪明的删除了,换回自己身体后,小说剧情线什么的,余幸只能靠回忆。

医院是个相对安静的环境,到了这里,余幸有了理顺因果关系的时间,他让自己放松下来,去回忆那本小说的主要内容,可除了渣攻对小明星各种惨无人道的折磨外,他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虽然有点可笑,但虐心虐身的花式play就是余幸对看了不下五遍的小说的全部印象。

不过,他倒是记起了一个词——“白月光”。

所谓金主&替身文,有替身就一定有正主,白月光作为金主真爱,也该是小说的重要角色了,可构造这个世界的小说里,这个角色从来没有出现过。

余幸当然知道那白月光死了,不然金主渣攻怎么会跟缺钱、主动求包养的小明星混在一起,并弄出这么长一串狗血套路的故事,可无论如何,白月光的角色都不该一片空白,整本书不仅未提过姓名,连身份都没有。

唯一与他相关的信息,只有他死了。

白月光死了……

想着想着,余幸心脏忽的一紧。

——黑化了的宫冉很在意“余幸”二字,难道……他就是“渣攻”心头的白月光?

“你稍等一会儿,我去找护士来帮你换药。” 冯鹏一句话唤回余幸飘远的意识,原来在他猜测这一切的时间里,那人视线一直盯在输液袋上。

这袋点滴差不多打尽了。

冯鹏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好意思把医生给他的软膏转交给余幸,干脆暂时装进上衣口袋,“口渴么?我去弄点水给你喝。”

“谢谢,那……麻烦你了。”被冯鹏这么一说,余幸确实感到口渴,他刚才猜想太多,思绪十分混乱,笑容显得疲惫,而前者不知道余幸在短暂一天内接受了多少残忍或震惊的事实,只跟着他扬起了嘴角,微一挥手就走向病房门口。

余幸深吸一口气,鼻腔满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不好闻,但久了也习惯。

先前只猜测宫冉的长歪跟自己的死有关,现在听了冯鹏解释、又联想到原文中早死的白月光,余幸确定了宫冉的转变跟自己有关。

视线跟随着冯鹏背影,看他离开病床前、穿过走道,伸手开门,余幸心情复杂,甚至有些烦躁,直至他看见病房门外、一身休闲装的宫冉。

“你怎么在这?”

冯鹏跟余幸同时一怔,后者发声艰难,前者便替他问了,“…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面对冯鹏明显不善的质问,宫冉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这话虽是回应冯鹏的,可宫冉没看他,视线径直扫在床头半坐、输液的余幸身上,“不过,你们说的话,我从头到尾都听了。”

“你让人跟踪他?”冯鹏蹙眉,这发展是他未预料的。

“恩,我让人盯他了。先换药吧,点滴打完了。”

抬手免了冯鹏的止言又欲,宫冉自然而然进屋,给门外不知何时来的护士让道。

病人优先,这一点冯鹏也没反对,他噤了声,病房里空气极静。

余幸头顶换了新输液袋,消炎用的点滴对肠胃有刺激性,护士调慢了它的速度并简单的询问了余幸感受,这才不急不慢的随手关门离开。

独留病房三人、呈三.角形僵持。

“宫冉,先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冯鹏率先打断了寂静,小声提议后立刻向病房门走去,宫冉却未动,“有什么事在这说也一样,而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冯鹏,在你眼里,是我从路上拐了个跟…余幸相似的人,不择手段得到他、跟他发生关系,然后将他当成替身留在身边玩弄消遣,对吗?”

冯鹏动作一滞,因为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毕竟余幸身上有伤,穿的体面也遮不住满身疲惫,加之他与死去的那位相似,自然这般怀疑……

“我承认,我们确实发生了关系……”宫冉闭了闭眼,遮去了眸底狠厉神色。像是经历过什么恶心的事而反胃一般,停顿片刻才能勉强继续,“可如果,是他主动找上我的呢?”

“什么……”

“这个跟余幸相似的人,打着搬家公司的名义自己出现在了我的办公室。”

冯鹏有些吃惊的看向余幸,那人正蜷缩着身子,动也不动。而冯鹏,他从医生那里知道了余幸喉咙伤了、出声不便,所以他跟宫冉两人的事情,他并没有没多问。

“我下午才见到他,中午赶应酬,喝多了、没什么意识,醒来就跟他在一起,已经完事了。我也调查过,可这个人身份一片空白、什么都查不到。”

宫冉语调终于平缓下来,他挑眉看向冯鹏,“现在,你还觉得他是无辜的受害者么?”

“可……”

“他也叫余幸。”

冯鹏又想开口劝,毕竟调查不出结果,就不能随便判人有罪,却被宫冉最后一句堵住了所有。

帮忙辩解的人沉默,宫冉却笑了,“巧么?”

如果真像宫冉说的这样,那真的太巧了。

巧到……像是有人刻意安排。

“冯鹏,我们认识……十年了吧。”宫冉抬头,意味不明的望向余幸。

“是,从我高二去挑衅你却被反揍一顿开始,确实十年了。”冯鹏点头,八年前的意外再搬出来,让屋子里气氛十分沉重。

“那你应该知道,我最恶心的,就是以色侍人的人。”

冯鹏:……

他的父亲是宫冉父亲的下属,两家关系本不近不疏,后来因余幸,冯鹏与宫冉交好,便常从父亲那得到宫冉家消息,他知道在宫冉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收到过远房亲戚给的、“技巧优异”的床.伴做成人礼。

送这礼物的人太自作聪明,宫冉当然没接受,现在想想,或许那时候,他的心里就只有余幸了吧?

冯鹏没说话,默认了。

而事实上,宫冉遭遇类似事件,不止冯鹏印象中的那一次。许是宫冉有“金主攻”的定位,所以他身边总能被塞人,最严重的那次,宫冉在酒店里喝了被人动过的水,且在自己房间收获了光裸候命的一男一女,两个解药用的尤物。

不过,因为心有所属,“金主攻”从来看不上别人,直到今天,在酒醉之后遇上了余幸。

八年前亲手杀了喜欢的人,期间洁身自好,却在意识不清的前提下与心念之人极相似的人翻云覆雨,这是侮辱,对宫冉来说是不小的打击。

不想在冯鹏面前失态,宫冉走过去开了病房门,自己没出去,反转头看向冯鹏,意思再明显不过,而后者不为所动,只将视线扫向余幸。

其实,经由宫冉一番解释,对于余幸是否无辜,冯鹏也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