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堕入黑暗将要付出何等难以承受的代价。

但他没有更多的选择。

……

……

皇宫深处，某个不为人知的大殿。

高文跟着大部队走了进去，很快看到了小公主苏菲亚。

小萝莉躲在巨鹰大帝身后，一双大眼睛到处瞄，忽然瞄到了高文，大眼睛一亮，连忙就要冲过来，不过被高文一个眼神定住了，现在可不是上演师徒情深的时候。

不只是她。

鹰巢城的大部分皇室成员都在，几位王子除外。

很显然，王子们各有各的心思。

有的怯懦，躲在家里不敢出来，管你外界怎么闹，我不参与就是了，到时候你们打完了，总不至于找我麻烦吧，大不了不当王子了，我当个吃喝不愁玩乐不愁的纨绔行不？

有的果决，第一时间去了光明神殿，将皇室的罪恶和盘托出，添油加醋，宣称要戴罪立功，愿意亲手杀了那些有罪的族人，证明对神的忠诚，当然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路人皆知。

有的就比较不幸了，第一时间就死了，于是也就不用纠结怎么选择……

高文四处打量。

地上有血，也有尸体，有的是皇室成员的，有的是士兵们的，当然还有光明神殿的神官和骑士。数量还不少。

那些忠于皇权的禁卫举起屠刀，光明固然是他们的信仰，但当浅薄的信仰和职责冲突时，他们选择忠于职责，忠于皇室，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总之能活到现在的，不大可能是光明神殿安插的棋子。

地上的尸体就是不忠者的下场。

更可怕的是，这些尸体上方还飘着一个个扭曲的灵魂，被暗影侵蚀和束缚，无法离开。

连灵魂都不放过！

皇室成员实力普遍不差，只要成年的，基本上都是高阶职业者，甚至大职业者，另外还有三位传奇——

一个传奇法师，一个传奇战士，以及一个隐藏在暗影中、但逃不过高文感知的传奇刺客。

高文目光横扫，很快落到了一个中年男人身上。

巨鹰大帝。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大帝。

按照这个世界的统一规则，帝国之主地位等同于半神，当然实际上肯定要差些，毕竟这不是凡俗世界，绝对强悍的实力代表了绝对超然的地位，一个半神如果想杀巨鹰大帝，显然不会太难。

一生一死，才是决定地位的分界线。

帝国一共就那么多，满打满算不超过10个，半神的数量可远远不止这些。

当然帝王和帝王之间区别很大。

矮人帝国和精灵帝国那两位，本身就是半神阶位，兽人帝国也有斩杀半神的辉煌战绩，另外几个人类帝国的帝王，实力不等，巨鹰大帝不算最弱的，但显然也是倒数。

他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传奇战士。

哪怕一身传奇装备，手上甚至紧握着名副其实的神器战锤，在高文看来，也不过如此。

威严，强大，却连亚瑟都比不上。

除了血脉赋予的地位之外，各方面都比不上。

不是每个皇帝、国王都能和亚瑟比的，他其实很了不起，能在光明盛行的地方弄出来一块王权净土，这可不是随便谁谁就能做到的，这一点从献祭后的回报就能看出来。

艾泽拉斯小姐姐虽然抠门，但她自己制定的基本规则，大体上还是遵守的，付出越多回报越多。

瓦里安·乌瑞恩是名副其实的联盟至高王，献祭亚瑟能得到他，这就是对亚瑟最大的肯定。

只是看了一眼，高文就确定：

不管巨鹰大帝有什么样的底牌，打算为了反抗牺牲多少，他都注定要失败，不可能是光明神殿的对手。

他不行，所以他的所有准备都不行。

高文不打算做什么，继续扮演高阶法师的角色。

他不想贸然介入皇权和神权的战争，更不想介入光明教会和深海教会的战争。

这事儿很严重，一不小心就会惹一身骚，洗都洗不掉。

他只想趁机看一眼那个被耀眼光明包裹的光明半神。

从来到鹰巢城开始，他就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那个光明半神代表了某种真相，和这个世界有关的真相，似乎那个光明半神身份尊贵，不是普通半神能比的。

能弄出来一道通天光柱的，还能是简单货色？

比起真相，一个鹰巢城都不算什么。

就在刚才，高文试探性的放开精神，试图“看”清那个光明半神，结果发现居然做不到，因为太刺眼了，差点亮瞎眼，那家伙就是一个小太阳。

很显然，光靠看是看不出来的，光芒太盛，不敢直视。

只能等。

等到大战开始，光明总有受挫的时候，到时候或许就可以趁机一窥真相。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门，忽然就关上了。

地面和墙壁上，忽然浮现出黑色的符文，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强大无比的魔法阵，高文以及一起过来的大部分法师们，当然还有几百名皇宫禁卫，都在魔法阵范围内。

一根根暗影触手从地底下钻出来，捆住了他们身体。

黑色气体冒了出来，朝着他们体内钻。

上古之神的低语被某种阵法放大，出现在他们脑海，折磨他们的精神。

这是一个转化法阵。

作用只有一个，就是将范围内的所有人转化成黑暗生物，瞬间进行洗脑，成为上古之神最忠实、最疯狂的仆从。

“唉！”

一声叹息响起。

高文抬头，看到巨鹰大帝满面苦涩愁容：“你们都宣誓要效忠我，现在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