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一种奇葩心理。
“也不怪她，”老妈道，“你二姨家也挺难的，家里房子又小，两个孩子都还没结婚，京城的房子又贵，生活压力也挺大的。”
“那我也没办法，”余真道，“我最多把大姨争取过来。”
“你真能争取你大姨？”
“对。”
“肯定？”
“肯定，”余真道，“但好像也没用吧，这样也就是平局。”
“有用！”老妈喜出望外，道，“之前我们说好了，如果是平局的话，就让你外婆自己决定，这样希望就大多了！”
余真：……那直接让外婆决定不就对了，还投个毛线的票啊！
难不成不投个票、表示一下自己的权利，心里就不舒坦？
搞不懂，真是搞不懂。
……
第二天上午，家庭会议再次召开。
不知为何，三姨今天的脸色很不好，余真跟她打招呼，她也就轻轻哼了声。
估计是昨晚李斯特回去之后，找她告状了。
告就告吧。
用威尔斯的话说，他又不是华夏人，理他那么多干什么？
“好了，相信经过一晚上的考虑，大家都想清楚了，”作为会议的主持人，大姨开门见山道，“现在就投票，从小到大，一个个来。”
“我同意。”老妈最先说道。
“我反对。”三姨也是斩钉截铁。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差点就要闪出电火花。
“老二，你呢？”
“我……”
昨天晚上，老妈已经做过二姨的工作，告诉她白云村有多好，也不用担心什么医疗问题。
其实当时她已经有点动心了，毕竟让老人的晚年舒适些，也是她这个当女儿的心愿。
但如果真这样了，那就意味着大家可能要轮流来。
一想到自己家里的状况，二姨本来已经动摇的心，又渐渐坚定下来。
“我反对。”
老妈听了一声轻叹，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能理解。
“那现在已经有答案了吧，”三姨冷声道，“两票反对，一票赞成，一票弃权，以后妈还是继续……”
大姨突然打断她的话：“别急，我又没说我要弃权。”
三姨听了一愣。
昨天你还说了，今天怎么又突然变了？
“大姐，你……”
“我同意，”大姨道，“你们说我推卸责任也好，怎么样都行，但我同意让妈去四妹家里住一阵子。”
“为什么啊？”三姨觉得万分不能理解，“一个村子里怎么住？万一出个毛病，医院都没有！大姐，你要是觉得累，或者钱不够你直说，我出钱请保姆，我给妈出生活费！
“你要是觉得麻烦，我在你家旁边买套房子，专门给妈住！”
“三妹，你想多了，”大姨道，“要是我怕麻烦，怕花钱，早几年就找你们了，又何用等到现在？
“让妈去白云村住住，是因为我知道，那个地方很好。”
“能有什么好？”
“我也不知道，所以这次我准备一起去看看，”大姨道，“不如你们也一起去？”
“这事还没定呢！”三姨感觉有些恼火，十拿九稳的事情，没想突然有人变卦，“按照昨天说的，平局就让妈自己做主！”
众人齐齐看向了外婆，但她老人家却没有直接表态，而是对三姨说道：“当年以为你嫁了个外国人，有钱人，能过上好生活。
“现在看来，我还是错了。
“妈，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外婆冷声道，“嫁给外国人，你不再念国内的好，这我们就不提了。
“你生了个儿子，也就是我外孙，从见面到现在，连一声外婆都没叫过，也许这就是你们国家的习俗吧。
“我尊重你们的习俗。”
“但是你呢？”
外婆突然看向二姨，厉声道，“我知道你家里困难，工作也很忙，我这个当妈的，也从来没要求过你什么。
“但你能不能把我的外孙、外孙女，带回来给我看一眼？
“长这么大了，二十几岁了，我一次都没有见过他们！
“你哪怕是发个视频也好啊！”
外婆说着，眼泪就不停往下滚落。
她哆嗦着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照片，哗一声扔在桌子上。
余真一看，竟然是他、刘忻，还有另外两个小孩子的照片，估计就是二姨家的两个孩子，不过没有李斯特的。
尽管这些照片加了塑封，保存得很好，但因为时间太久，都已经开始发黄了。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二姨家的两个孩子，至今都没见过外婆一面，连视频都没有过。
说真的，这很无法理解，也不知道二姨是怎么想的。
虽然这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但也忍不住心里惭愧。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莫要等到最后的时候，才来感叹什么子欲养而亲不待。
“外婆，”于是他扶着外婆的手，道，“跟我回白云村吧，到时候几位姨和哥哥姐姐，都会过去看你的。”
“去，肯定要去！”外婆道，“大女照顾了我这么多年，给他们家添了不少麻烦，现在我这个老太婆，就要去麻烦你了。”
“不麻烦。”大姨道。
“麻不麻烦我还不知道？”外婆一旦强势起来，几个女儿都不敢吭声了，“不过呢也不亏你，刘忻。”
“在，外婆。”
“你这个傻表弟，从小就很稀罕你，你可要照顾好他的生意。”
“他稀罕我？”
刘忻睁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
“他可不是稀罕你？”外婆道，“你打碎了我的糖罐子，我为什么要打他的屁股？还不是因为他说是他打碎的？
“你掉臭水沟里，又是谁把你捞起来的，结果自己的鞋子都找不到了，回家还被她妈一顿揍？
“他不稀罕你，那才叫怪事了！”
刘忻：……
“没想到啊傻表弟，你还真这么稀罕我啊！”
余真呵呵一笑：“谁让你傻？”
刘忻：……
“好了，”外婆突然站了起来，道，“从今以后，我就长住那白云村了，你们想来看我就来，不想来就算了。
“余真，我们现在就走吧，我都等不及了。”
余真抽了抽嘴角：“好，现在就走。”
外婆任性起来，丝毫不亚于小公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