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看着眼睛闪闪发光朱载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小家伙还是太小。太多的事情他并不太懂。估计他也只是把领兵当做了一场游戏,并不知道领兵作战是一场用无数人包括他自己性命为赌注的一场豪赌。
这可不是一场春花雪月的郊游啊!
但机会难得,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跟着大唐军神身边学习的。而且时间只有一年。
为了这一次的机会,了尘欠下了地府天大的人情。
修道之人的人情可真不是那么好欠的。
下面的军队收拾好了战场,带着自己都如在梦中的胜利兴高采烈地准备返回。
胜利是一直军队成长的最好良方,只是不知道大明官场上会对这场不可思议之胜利抱着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
“师公,我什么时候去当将军?”朱载墲丝毫不觉得自己带兵都什么问题。信心相当爆棚。这一点倒是跟他爹朱厚照一个模子出来的。
“等你长大。等你拥有足够的条件了再说。”了尘站在云层之上答道。
“师公,你骗我?“小家伙朱载墲不乐意了,嘴巴翘得能挂起油壶,眼睛一闪一闪地开始酝酿末日洪水,很显然,要是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小家伙真的敢大声哭给了尘看的。
了尘一看不好,立马安慰道:“当将军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得先学领兵打仗的本事啊!”
小家伙一听心想也是啊!忙问到:“去哪学?”
了尘总算将即将到来崩溃的堤坝堵了回去。
“那里”了尘指了指脚下正在凯旋远去的大军道。
“载墲”了尘突然蹲下身子来,和朱载墲一般高地对视道:“总有一天,你的父皇终将离去,而你将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你要知道你的子民在想什么,需要什么。当你像今天这样高高地站在云端之上,或许可以看得更远,但你也要弯下要来,才能看得更清。只有知道这一切,你才能真正地成为一个百姓爱戴的好皇帝,知道吗?”
朱载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也是第一次看见师公对自己语重心长地对自己这样说话。
“在遥远的西方,也有一个和我们差不多的国度,不过他们已经分裂了,但文明却保留了下来。他们有一句话,你要牢牢地记载心里。‘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意思是说:皇位,不单单只是权利,还有责任啊!”了尘一字一句地告诫道。
“西方,有天山那么遥远吗?”朱载墲小心地问道。
“比天山更遥远的地方”了尘郑重地回到。
“那么远啊!”朱载墲其实对距离没有多大的感觉,但至少听父皇说过天山就是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但师公说比天山还遥远的地方,那得该多远啊?
“小家伙,当你坐在你父皇的位置上的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们了,他们已经快要到达大明的家门口了哦”了尘轻叹道。
“那我一定亲自带着大军吧他们赶回去!”朱载墲捏着小拳头很是坚定地道。
“那是当然,但赶回去归赶回去,至少他们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学习。他们都会是你的老师,榜样和敌人。大明是东方的霸主,是亚洲的主宰,要有主宰海纳百川,用于吸收和学习气度,懂吗?”
“哦!”朱载墲显然不懂了。
了尘笑了笑道:“那我们先回家,很多事情你以后会知道的。”
朱载墲或许不会有太多真正领兵的机会,但至少要知兵,才不会被愚弄,才不会瞎指挥。只有这样的皇帝,才能真正赢得军队的支持,江山才能巩固。没有军队支持的皇帝就是官员们的傀儡,有了军队的皇帝才是真正的君王。比如小家伙的祖先太祖皇帝和永乐大帝那样的。
小家伙的时间不多了,正德皇帝扭转了自己的命运,但恐怕也等不到和太子能真正平稳交接的那一天了。
小家伙的路注定的阴谋诡计和血雨腥风。但也只有这样,小家伙才能真正的成长为一个了不起的皇帝。
了尘帮不了他,也不会帮他。小家伙的路要自己去走。能走到哪一步,了尘会在青城山的福地里静静地旁观。
介入太多,终非好事。自己现在只要安安稳稳地教导小太子慢慢长大就好,至少小太子会多出很多这个年代不会有的见识,也能见识到很多皇宫里看不到的东西。
世界上的明君大多都是马上皇帝,为什么?
因为只有这样的成长起来的皇帝,才会知道民间疾苦,只有这样的皇帝,才有能力掌控好天下官员。皇宫里请再多的大儒,教导出来的也不会是一个优秀的君王。亡国之君倒是有大几率出现。
当了尘带着朱载墲回到南京的时候,南京还没有得到胜利的消息,整个城市依旧惶恐不安,只是报捷的军马应该已经到了路上了吧?
接下来的几天,金陵城里的了尘带着朱载墲看了好一番精彩纷呈的大戏。
捷报飞来,本应全城欢庆,让朱载墲没想到的是,金陵的百姓们反而更恐慌了。如不是官兵严守了四门,说不定南京会跑成一座空城。
这可不仅仅是因为瘟疫,更是因为百姓们对自己身边的军队实在是没有哪怕一丁点信心。
若不是这次来的是臭名昭著的倭寇,而且并没有一点在南京划江而治的可能,说不定准备开门迎降的人都有。
金陵的百姓不信,官员们更不会信。大明军将虚报,谎报,杀良冒功的太多了。以至于南京兵部连核实一下的动作都没有。
于是原本兴致勃勃的带着胜利凯旋的军队便遭遇了第一波打击。
严厉的训斥和停止前进的严令。
将士们自然不干,沸反盈天满怀怨气地继续不管不顾向着金陵进发。
金陵的官员们怒了,很快将自己麾下的这支军队当成了敌人。
不但更加严厉地训斥,更是暗示地方停止了供应军队的粮草。
“师公,南京的兵部为什么不信?”朱载墲在了尘的书房听说了这件事情,很是不解地问道。
“因为不可思议!更因为惯性啊!“了尘答道。
“那他们不会去核实一下吗?”朱载墲奇怪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