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天上。
云与阶平,星斗灿然。
霜光澄明上下,俯仰之间,粼粼有风如纹。
金虹若游鱼,时而跃出,曳彩晶莹,沛然发音,叮当作响。
陈岩负手而立,真水绕身,金容玉姿,声音清脆,道,“道友晚来一步。”
“是啊。”
贺铸腰间插着横笛,镌刻梅花纹理,轻轻一摇,横生霜雪,神情说不出的惋惜,道,“一步迟步步迟啊,真是可惜。”
陈岩洒然一笑,天光下澈,上映其身,晶莹琉璃色,拱手道,“先谢过道友相让之谊了。”
“哎。”
贺铸再叹一口气,
云履覆空,如星如月,声音一咏三叹,懊恼之意,溢于言表。
“够了!”
古春秋看到这两人一唱一和,简直要气的三尸神暴跳,五脏六腑然火。
看他们的语气,他们的表情,他们的动作,就好像太虚千幻道像个软柿子一样,谁能抢到,就能捏一捏,非常之轻松写意。
这简直岂有此理!
虽然古春秋也知道,两人这么做是有目的的,就是要激怒自己。
贺铸不用说,真法派的人,能够给自己添堵是最为乐意,而陈岩作为将要面对的对手,肯定也是不吝啬用这种无形的手段压制自己的气势,两人在这方面的目标一致。
可是明白是一回事,能忍不忍又是一回事。
乾坤朗朗之中,众目睽睽之下,太虚千幻道难道任由两人像说相声似的诋毁?
其他太虚千幻道的真仙看到这一幕,也是气的咬牙切齿。
他们的修为惊人,这一发怒,立刻引动天象变化,风起云涌,惊雷闪电,天穹如同黑日般压下来,沉甸甸的,让人觉得发闷。
天公发怒,有铁血之意弥漫,激荡风雷。
贺铸见目的已经达到,目光一转,不再多说,向陈岩道,“那我就静待陈副殿主大发神威,将太虚千幻道打的落花流水了。”
说完之后,贺铸大袖一摆,从从容容地退回天宫,在华盖下坐稳,细细密密的篆文,如同赤金一样,自上面垂下,珠帘璎珞般卷起。
他的身后,是龙雀屏风,金灿灿的仙禽展翅飞翔,秀出云外,虹握天地。
很显然,贺铸没有打算离开,而是留在这里,观看双方的斗法。
“这个贺铸,”
古春秋眉宇生绿,又骂了一句歹毒心肠。
在他想来,贺铸留下来,最起码有三个不怀好意。
一来,作为老对头,即使是不动手,只是静静看着,就能够给自己施加压力。
二来,观摩自己的神通法宝,了解自己的手段,知己知彼。
三来,一旦自己稍有疏忽,肯定要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