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剑修众多,能入得剑境者则凤毛菱角, 即便是尧凤剑宗里, 那位列牧燕清之上的核心弟子, 也几乎不曾听闻有人曾入剑境。否则,那名入剑境的弟子必然是核心中的核心,受到宗门的全力培养。
一时间,牧燕清对晏长澜的真正来历越发好奇起来。
先前几人虽是小聚,却都不曾刻意提起身份,只晏长澜因心中常记挂叶殊, 不欲让他被人小瞧, 故而谈及他一手炼器的本事而已。但晏长澜自己到底从何而来, 倒是并未说明。
不过,许靖之和牧燕清到底都是出身大势力的, 即便十分看好两人, 也不能对他们的来历毫不过问,自是早早派人前去调查。只是晏长澜和叶殊似乎来自其他府城, 目前仅仅知道他们在天缘府中的一番际遇而已, 更早些的, 则不得而知。
牧燕清很快收回心神。
虽说暂时不知详情, 但想必晏道友并未刻意隐瞒,一个风雷真意, 一个真实名姓,必定很快就能打听到的他心中有所觉,这晏道友也定是大宗精心培养的弟子。
一旁, 晏长澜在剑境中有所得后,暗自用剑指比划一番,将自己原先所规整出来的那剑法很快再度精简,化为了不过七剑而已,可剑法的威能又有不少提升。随后他再将这些精简的剑招推演一番,每一剑都从中推出若干变化,每一剑实则再能化出数剑,增其剑法变化,将晏长澜至今的领悟全数蕴含其中,一旦与人交战,定是妙到极处。
很快,斗剑台上的两人皆有所得,纷纷离开。
接下来要上台之人,也要与先前那些一般,先感受一番剑林的威能,再等候对其挑战之人。
晏长澜身形微晃,已登上那斗剑台。
诸多莲叶上,许多修士都不由露出一抹惊色。
非是其他,只因他们眼神如此敏锐,竟也只能瞧见一抹雷光乍现,一名高大的剑修竟已然稳稳站在斗剑台上,竟是这般快,快到叫人措手不及
紧接着,众多修士又见那名剑修身旁出现重重剑林,然而他只不过反手抽出一把轻剑,那剑好似一缕微风,在周遭晃过一圈仿佛那些剑林并无丝毫变化不,绝非如此,正是那剑林毫无反应,方才是最大不同。那剑林理所应当,要对那高大剑修攻杀过去才是
旋即,那高大剑修往外走了一步。
“啪”
只听得一声极为微弱的响声,剑林中所有长剑竟都是齐齐断裂,而大约是因着削断它们的那一把长剑太快,以至于断刃还在剑身上停留了须臾,才倏然滑落下来。
这样快的剑,如此敏捷的剑修,先前上去的那些俱不可比。
一时间,众多剑修纷纷来了兴致,也想要知道这一名高大剑修之后将要施展何等精妙的剑法,而那一剑削断剑林的剑招,亦叫他们极想领教一二
见到晏长澜一剑如此之快,牧燕清瞳孔收缩。
无疑,他因着有暴风真意在身,比之寻常剑修更能察觉到那一剑中所蕴含的一丝风之真意,尽管微乎其微,却也展露出非同寻常的手段。这让他不由心想,若是他遇上了这轻飘飘的一剑,要如何应对,才能抵挡只是,他想了数次,前后推翻,最终却是一无所获,似乎不论怎样运用自己所学,甚至要用暴风真意强行摧折对方,竟也是全然无法抵挡想到此处,他不禁面色潮红,心跳如擂鼓,额头冷汗涔涔。
许靖之对牧燕清颇为关照,在再次震惊过晏长澜的本事后,他顺势看向牧燕清,就见到他如此奇异的表现,不免有些忧心。
“燕清,你这是怎地了”他将声线压得极低。
牧燕清陡然回过神来,只觉自己衣襟都已然湿透了。
同时,他心里又生出一丝后怕倘若不是靖之察觉他只不妥,他再这样想下去,怕是心里要生出魔障来了。
而牧燕清又是自嘲。
他自问自己向来心胸开阔,于剑道上更总是敬佩比自己先行之人,可如今看来,他的心境磨砺似乎仍是不够,否则,也不会只因晏道友几次不俗,就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了。
深吸一口气后,牧燕清朝许靖之略笑了笑,而后就收回视线,全神贯注看着斗剑台。
也等着,见猎心喜后,愿意与晏长澜切磋之人。
斗剑小宴上,剑修都好切磋。
因着晏长澜一剑之力那般惊艳,叫很多剑修短暂愣住,不能回神,也便不曾立即有人前去挑战。但一旦回神,就有数名剑修都跃跃欲试,后来居然好几人一同起身,还是其中有个醒觉最快,身法也绝佳的剑修去得最快,抢先一步,登上斗剑台
然后,双方行了个剑礼。
晏长澜道“请道友指教。”
另一名剑修身着蓝衣,也道“道友请”
话音刚落,两名剑修已瞬时擎起长剑,眨眼功夫,两把轻剑于前方交接数次,发出一串“锵锵”声响,轻灵且快,如同玉珠落玉盘,犹如急雨一般,叮叮当当好不悦耳。而这声响连绵不绝,每一次的撞击都是一次长剑相触,绵密之极。
若是仔细看去,当能见到晏长澜与那蓝衣剑修的手腕微微震动,即便他们本身在身影交错间,两只脚也皆不离开各自周身五尺之地。长剑由最初的试探,到后来两人剑招都太快太急,变得如同无数残剑闪耀,剑影翻飞,密密麻麻如同剑网,似乎只要谁敢将什么物事丢入其中,都会被这无尽的剑气、无数剑影绞杀,根本不能阻止两人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