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你赶紧去把常老爷子和常小接到李大夫那里去, 莫要耽误了病情。”楚辞略一思量, 做出了决定, 现在不是追究问题的时候, 尽快救治常春才是最重要的。
“嗯”张虎用力点头, 他刚刚直想打上那家医馆去, 差点忘了常老爷子还躺在床上。
他赶着马车去到常小家中,把这事一说, 常小立刻就收拾东西,跟在背着常春的张虎身后上了马车。
他们来到李大夫的医馆后, 立刻把人放在了专供病人使用的床铺之上。李大夫坐在一旁先是仔细查验了一下他的外伤,接着边按他的身体边询问他一些问题,常春都如实作答。李大夫的脸色开始不太好, 他将常春的手抽出来替他把脉, 把完脉后就开始骂人。
“庸医, 真是庸医怕是连医书都没看过几本的赤脚大夫就敢出来开医馆了他这哪是治病救人, 分明就是草菅人命”李大夫胡子一翘一翘的, 身为一名医者,他最痛恨的就是没有医德的人了。
“李大夫,为何这般生气”楚辞散学之后便让人送他过来,刚好听见李大夫在这里骂人。
“楚司业啊,这人你怎么不早点送到我这来再吃上那庸医开的几副药, 他怕是命都要没了”李大夫余怒未消, 转而责怪起楚辞来。
楚辞明白他是医者仁心, 为病人的身体着急这才口不择言,直接担下了这个责任“是我疏忽大意了,其实早在常小说那医者非要加人参入药时我就该有所察觉。还望李大夫您能妙手回春,将他治好。”
李大夫吃软不吃硬,听楚辞将错揽下,瞬间有些不好意思“唉,这也不怪你,你连天山雪莲的用处都不知道。你也是好心救人,老朽刚刚并非有意冒犯,还请楚司业不要见怪。”
楚辞很想扶额,怎么又提天山雪莲他摇摇头表示不介意,李大夫就坐到桌前,开始写药方。他边写还边碎碎念,既像和他们解释,又像在自言自语。
“这位老兄弟看着一身外伤,其实皮肉之苦还是小事,难的是伤及到肺腑,若是不好好调养啊,恐怕后患无穷。这外伤就开一瓶玉露创伤膏,每日两次涂抹于患处,不过两三日,便可消除其青紫肿痕。内伤的话,川芎、归尾、生地、续断各一钱,砂仁八分,柴胡五分,肉桂八分,再添点小茴香,急性子”
李大夫声音越来越小,手动得飞快,在纸上不停地写着。楚辞凑过去看了看,然后摸着鼻子退开了。这大夫的字啊,真是从古到今都那么潇洒,他一个学过点草书的愣是都看不懂。
开好了药方之后,李大夫叫来学徒让他拿到前面药房去开药,开好了之后用文火三碗水煎成一碗水。
楚辞将李大夫拉至一边,小声地对他说“李大夫,这人看病的一应花用都记在我的账上,你别和他们提,该用多少钱就用多少钱。”
李大夫瞪了他一眼“楚司业,你把老朽当成什么人了,自听你的话开始售卖那药丸子,我们这里可算是日进斗金。这区区一个病人,哪还用得着你掏钱。不过啊,楚司业,你一月俸禄总共就这么些,世上的穷苦人却多不胜数,你今天一个明天一个,救得过来吗谁能看见你楚司业的一片好心,谁又在乎呢”
楚辞沉吟了一会,说道“凭我一人之力,自然救不过来。不在我面前的,我自然也无能为力,可他在我面前受伤,我又怎可视而不见呢至于别人在不在乎,楚某无所谓,至少这些病人是在乎的。”
李大夫拱着手,哈哈大笑“楚司业大义,不愧是教书育人的夫子,教的是圣贤书,育的是天下人。老夫今天受教了”
楚辞摆手笑了笑“李大夫,您的试探之意太明显了,医者仁心,若非故意怎么会问我那个问题呢”
李大夫但笑不语,去到后面的厢房教常小涂药。
楚辞正坐在李大夫铺子里和人闲聊,突然国子监的一个学正坐着马车过来了。
“楚司业,您赶紧回去吧,宫里有人来宣旨了”这位脑门子上都急出汗来了。
“宣旨哦,那就回去吧。阿生,等会你跟李大夫说一句啊。大虎,走了”楚辞很是淡定,皇宫他去熟了,哪会紧张什么。
李大夫家的药铺离国子监不是很远,楚辞他们到时,那位公公正坐在圣训堂内,由顾监丞陪着一起饮茶。
“楚司业,接旨吧。”那位公公看见楚辞,立刻笑嘻嘻地站了起来。
“臣,国子监楚辞接旨。”楚辞跪下。
那位公公一秒进入状态“奉皇上口谕,命国子监司业楚辞即刻进宫觐见,钦此”
“臣领旨谢恩”楚辞站了起来,他发现这位公公看着有些眼生,不是那个小福子。
“这位公公,小福子公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