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考虑了一下,其实他本来无所谓谁为御主,尘姝也好,夕梁也罢,都是可以,只要其人愿意与他联手对付那一位存在便好,至于功行修持这等事,那是其人自家之事,也与他无有关系。
可现在这等情况,他想不插手也是不行了,否则最大得利人只会是虚寂之中那位存在。
现在的选择,要么是帮助夕梁解决这个麻烦,助其过得解真之关,要么就是设法扶持尘姝,使其彻底取代这一位。
这里他倾向于后者。
他并不清楚夕梁是什么性情,而尘姝他却是见过了,其人性情并不强势,并且看得出来也无有太多追求,最重要的,其人还是主动向他们求助的,那么出手可谓师出有名,日后无疑可以继续相处下去。
要是夕梁的话,若是得知他们本来是有机会将其打灭的,除非其是一个极为豁达之人,否则肯定是会有心结存在的,那便不利于今后联手了。
只是要做得此事,难度也是极高、
要知道现在操御正身的仍是夕梁,尘姝顶多只能算是从正身之上衍生出来的一个分识,彼此并不对等,这点从尘姝不得不在清醒时主动逃避就可见到。
两者若是争夺,尘姝除非能得到他们相助,否则没有丝毫赢面,但张衍现在仅只是一个分身在此,就算计议再如何周全,也没有办法推动此事,除非是正身能够到来。
可正身若至虚寂之中,那么就需先过得那位存在那一关。
且就算能够成功避过那一位的阻拦,入至这处造化之地内,还有极大可能会惊醒正在沉睡之中的夕梁,想要当中不露出一点痕迹,那很不易为。
可便是再难,也当需设法解决。
张衍这气机化身一转,就从这方现世之中遁出,随即之前所见一切立便为伟力化身所知,意念一转之间,已是回到了清寰宫正殿之上。
他在座上稍作思索,就关照景游道:“你持我符诏,去把诸位同道请来。”
景游应命而去。
过不多时,各人来自殿上,先是问礼,随后各自坐定。
张衍言道:“方才贫道派遣一具分身出外,前往尘姝道友所言那一处造化之地探查了一遍。”
簪元道人问道:“不知那里是何情形?”
张衍将自己化身所见的一切道来与诸人知晓,并道:“而今我需得在夕梁与尘姝之间取一人,方有可能使那处造化之地不失,诸位道友若有建言,可说来一听。”
众人听罢,先是惊讶,随后都是琢磨起来。
神常道人沉吟道:“此间最难之处,便是我等无法轻易到达那方造化之地,甚是难以干涉。”
众人点头不已,此事就在于虚寂难行,若是他们正身可以悄无声息到达那里,那么剩下无论要做什么事都是简单了,可偏就是这一点牢牢挡在了他们前面。
青圣道人出声道:“窃以为最好办法,就是告知尘姝原委,送其回去,由得她自去与那夕梁相争,如此我既不用插手,也能完满解决此事,就算尘姝输了,也是无碍,想那夕梁一人在那里,定也是畏惧那一位存在,到时不依靠我等,他又能如何?”
张衍本来也曾想过如此做,实际就算夕梁与他们结盟,也是一样无碍,可依照现在情形来看,没有外力干涉,凭着夕梁自己可未必能够清醒过来。
就算尘姝被吞,只要那些灵火宝胎仍是在那里,其中分散出来的十余个宝灵可不会放弃抗争,一定是会再想办法的,说不定会再度设法孕生一个宝灵意识出来。
而最是糟糕的情况,就是两者间的暗斗还未分出胜负之前,就已然被那一位存在发现了这处造化之地。到时身为御主的夕梁无力守御,那岂不是白白将此处送了出去么?
这件事上他们绝不能贪图侥幸,比起那位存在,他们本来就显弱势,要还放弃本来有可能得到东西,那是自弃机缘,故是该拿到手的就一定要拿到手。
全道二人本来一直不曾说话,这一回,彼此商量了一下后,那銮方道人打一个稽首,道:“诸位道友,不管用何办法,我等以为,现在情形是先阻止夕梁醒来。”
众人一听,都是深以为然,听张衍先前描述,他们已然明白,这一位实际已然陷入了意识僵滞之中,不到破关是绝然不会恢复本来识忆的,所以其也不会去主动维护造化之地。
最麻烦的是,就算其从沉睡之中醒来,也同样不会有所区别,而若醒来后,迟迟不再陷入沉睡,那他们想要干涉也无从进行,除非选择与之正面相搏,莫说现在无法做到,就算可以,却也有违他们初衷。
张衍问道:“两位道友可是有什么办法。”
銮方道:“我等修有一道笼心之咒,诵念之下,可助同道修持,只是闻听此法之人,则会陷入深定之中,若无恶念触及,便不会出定。”
秉空接言道:“这咒法不必正身念诵,现在有法力化身在外,我等只需一个意识化身入内,当就能做得此事了。”
众人各是问了他们几句,认为此法甚好。
这里最妙的是,若有恶念针对夕梁,其也是有一定可能醒来的,可偏偏咒法实际对其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