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宏不由神情一微,入了昭幽天池之后,虽张衍从来未曾教过他什么,但大师姐刘雁依却经常指点于他。
他曾听说过,元阳派弟子若把千剑炼化合一,再籍剑盘将金气练成本命法剑,其战力必是大增。
此法剑能在虚实之间变化,更有挪移飞空之能,还可在须臾之间布下困敌剑阵,练到这等境地,就算与少清弟子也能斗上一斗了,只是过去数百年前,元阳派中练成此法之人少之又少,想不到今次竟一次出了两个。
且他还格外留意到,杨璧与朱欣二人似是一对道侣,若按元阳派的一贯做派,不定二人还练有什么外人难以揣度的互助合击之法。
裴洛甫这时拉了拉裴夫人的衣袖,连使几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多言了。
他也明白自家夫人爱卖弄的性子,可在外人面前却不该说这么多。
尤其是元阳派对外所言,也不过是说杨璧一人练就本命法剑而已,方才一番话却是泄露了老底,
裴夫人却有些不以为然。
她认为就算告知了魏子宏,一个散修又能如何?恐是连本命法剑为何物都不知道是什么吧?
魏子宏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道:“待见了恩师之命,当要设法说与他知晓。”
他正想着,忽然间,小舟左侧数十丈外,有一道遁光贴着水面向西飞去。
此人飞去之时,不但发出隆隆霹雳之声,震得枝摇叶动,两岸惊鸟乱飞,还掀起数丈高的水浪,往小舟拍来。
裴洛甫反应极快,喝了一声,张嘴吐出一股青烟,将水浪抵住,压了下去。
魏子宏看了一眼那遁光,不禁挑了挑眉毛。
修士大白天飞空纵掠倒也没什么,似适才裴氏夫妇二人也是如此,可这人故意弄出如此声势,却有惹事之嫌了。
裴夫人哪受得了这个,恨恨看了那遁光一眼,狠批了一句,道:“又是丘志薪,哼,这小子屡次仗着丘真人名号到处惹事,行事这般肆无忌惮,真是枉为我玄门弟子。”
她这里抱怨了一句,裴洛甫眉头一皱,扯了扯自家夫人衣袖,低声道:“你少说两句吧。”
哪知这话说得已是迟了,那人本也是一直留神倾听,闻得此语,便嘿然一笑,把遁光折了回来,从云中探出首来。
此人眉毛短短,大鼻小唇,留着两撇鼠须,貌相虽是平平,可眉宇间却是傲气十足,他按住腰间法剑,拿腔拿调地说道:“我道是谁在后面乱嚼舌根,原来是贤伉俪在此,莫非上次比剑输了不服气,还欲与我一斗么?”,
魏子宏向裴洛甫问道:“这位丘道友亦是贵门弟子么?”
不待裴洛甫开口,裴夫人就语带嘲弄地插言道:“魏道友你却要听好了,这位丘志薪道长可是了不得呢,他原先姓金,后来拜了我派丘真人做了义父,就恬不知耻改了祖宗之姓,勉强说来,也算得是我派弟子吧。”
丘志薪与裴氏夫妇二人本有龃龉,此时被人当面揭了老底,顿时恼羞成怒,再也按捺不住,手上一去掐诀,分出两把光芒耀眼的金剑,一道奔着裴洛甫去,一道奔着魏子宏而去。
他想着三人既然同路而行,怕是总有几分交情,既然动了手,那便先下手为强,免得被动。
魏子宏修道之时,正逢魔劫日近,遍地凶危,是以从未出外寻过药,此次尚是头回出山,见有人与自己动手,非但不恼,反觉振奋,他把袖一抖,就放了一道烟煞出来。
可他毕竟方才成丹,又不知自家本事几何,因此一出手,就几乎使出了全力。
他乃是丹成三品之人,烟煞何等雄浑庞大,但见一股宽有数十丈的烟云轰然横过半条江水,掀动狂澜,将岸上杨柳冲垮了一片,待水潮褪尽时,那把法剑早已是不知去了何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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