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斗大半辈子之后,柳丁终于侥幸筑基,进入内院做了一名巡山管事,也渐渐自矜身份,与刘秉没有了交集,但彼此的恶感,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这是宿怨。
当初柳丁筑基之时,刘秉就曾经被他当众羞辱一番,也只好尽量躲着,后来见柳丁忙碌于宗门事务,顾不上再专门寻他麻烦,总算才松了一口气,却不曾想,今日关键时刻,竟然好巧不巧地遇上。
刘秉暗暗叫苦时,柳丁却早已经认出他,狭长的眼缝中,透射出一丝阴险的光芒。
他与刘秉交恶大半生,相互看不顺眼,早已深入骨髓了,实际上,这一次他本不是看上那几名落魄散修的油水,他是专为人群中的刘秉而来。
“刘秉啊刘秉,你今日也终于栽到我的手里,看我怎么整治你。”
柳丁不动声色,草草抽检了几名散修的行囊,突然在轮到刘秉之时,大叫一声道:“来人啊,给我把此人拿下!”
几名执事,其实也有识得刘秉之人,传音把内情告知了同僚,哈哈笑着,把刘秉按住。
刘秉面色涨红,心跳如鼓:“祸事!那青蚨被我收在怀中,这一搜,岂不是要叫他们发现?”
虽然宗有宗法,门有门规,同门弟子之间,刁难一下可以,抢夺宝物,是犯大忌的事情。
但青蚨一物,却是关乎身家性命的滔天巨富,如何能叫外人看得?
刘秉绝非天真之人,深深明白,宗门法度再森严,也只是事后补救的手段,绝不能依赖。
以这柳丁的秉性,若是叫他知道自己手中有这等宝物,绝对无法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在场众人,多是他的同僚和亲信,几人狠下心来,完全可以把他灭口,来个杀人夺宝。
就算侥幸逃脱,自己手中藏有青蚨之事传出去,也将横生许多枝节,为献宝一行平添变故。
毫不夸张,生死存亡,就在这一刻。
绝不能让他们发现青蚨的存在!
“你们欺人太甚,我跟你们拼了!”
刘秉急智上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前面的柳丁就是一脚,狠狠地蹿在他下阴处。
柳丁虽然是筑基修士,但他这样的筑基,靠着什么晋升,大家心中都有数,修为实力,不能与那些天才相比,而且由于逐渐衰老之时才晋升,勉强保持中年面貌,已是极限,论耳聪目明,身手矫健,与炼气后期,却是相去不远。
而且这柳丁这等人,向来都是被当作杂役管事培养,晋升上去之后,反而不再修炼了,也彻底失去了年轻时候的警觉,加之仓卒之际,没有料到刘秉会下狠手,竟是被他踢中要害,痛得一躬身,弯下腰去,眼泪都要飙出来。
“哎呦!你,你找死!”
然后,也就到此为止了。
柳丁虽然被抽冷子来了一下,但却没有大碍,反过来一脚就把刘秉踢中,风筝一般倒栽出去。
“给我打,狠狠地打!贱骨头,竟然还敢踢我!”柳丁气急败坏地怒吼道。
旁人轻笑,但却也依言提起刘秉,也不运功,只凭肉身气力猛揍起来。
“喂,都小心一点,不要当真打死了,这里光天化日的,死了人可没法交代。”
“放心吧师兄,大家心里有数!”
柳丁虽然成了管事,但却毕竟不是什么权势熏天的人物,大家同僚一场,帮他出气可以,真打死人,那就是犯傻了。
于是,一群内院弟子把刘秉打了个半死,但却始终留得一条性命在。
刘秉连骨头都断掉几根,腿也断掉,大喘着气,趴在地上吐血。
“柳……柳丁……你公报私仇……”
刘秉眼中含着血泪,充满怨气,死死地盯着柳丁。
“看什么看,没见过打人?”
柳丁下阴还隐隐作痛,冷不防抽了口凉气,对一旁小声议论的围观修士呵斥道。
他也没有什么心情抽油水了,呸地吐了一口唾沫,在死狗一般的刘秉身上踩过,扬长而去。
“真惨!”
“这家伙,准是跟他有仇。”
旁人议论纷纷。
无人发现,虚弱的刘秉眼中,渐渐流露出了慑人的光芒。
“我要筑基!我要逆袭!我要成为强者,把握自己的命运,再也不用担惊受怕,被人欺凌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