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瑰闻言,也有些感触,长叹了一口气,道:“孺慕之情,总不会是假的。”
她说完,又看了一眼陈素青道:“很多事情,原谅我不能同她明言,这些事情,说了,她接受不了,对你们都没有好处。不如不如就这样瞒着吧。”
陈素青点点头,道:“这样对冰娘也好,我也希望,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李碧瑰应道:“这个自然不会有别人再知道了,只是这诸多怨恨不能明言,只怕你倒是有些委屈。”
陈素青咬了咬下唇,道:“这又有什么。”
李碧瑰拉了拉她的手,道:“你真的很像你的母亲,原先我们在家做姑娘时。你母亲虽然表面上风风火火,但其实心思最多,也最能忍,别人忍不了的,她都能忍。”
陈素青闻言,想起母亲素日音容,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如何死去,不由红了眼眶。
李碧瑰拍了拍她的手,道:“所以,我总不能相信,你母亲竟然会就这样死去,依我想着,她怎么样都应该有办法活下来,哪怕是再苦,也该忍着。”
陈素青闻言,心中一惊,李碧瑰这几句话看似无意,但陈素青听来,倒是在打听她母亲去世的详情,不由泪珠也挂住了,愣愣的看着她。
李碧瑰微微垂头,叹道:“你不要怪姨母这样说,活着再难再苦,总还有希望,亲朋好友隔得再远,也还有念想。真要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我听你表哥说,你们也并没有见到你母亲的尸体,也许也许我想着也许,她会不会若是这样,该有多好。”
陈素青愣了愣,将头垂下,低声道:“这样的念头,我起过千次万次,可是可是尸体是渡云掩埋的,他是有德的僧人,绝不会骗人。而且而且那一日也不只他一个人。若是假的,江湖上早就传开了。”
陈素青一想到自己母亲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掩埋,死前又经历了什么,心中便不由痛苦不已,泪如雨下。
李碧瑰叹了一口气,也拭了拭眼角的泪,道:“那倒奇怪了,你母亲那样的人,真非要一死不可?”
陈素青低头沉思了许久,才抬起头来,看着李碧瑰道:“我母亲这个人,虽然很能忍耐,但却又最讲气节。为了节义,我相信她不会畏死。”
说着,又一字一顿的道:“这点,我也随她,不管如何,绝不会低头,一死何足畏?”
李碧瑰闻言,也是一愣,她不知道陈素青说此话是什么意思,这几句话虽然说得没错,但这时候说,这样的语气,总也是有些太重了,看来是真的另有所指。
于是李碧瑰轻轻拍了她一下,笑骂道:“你看你,年纪轻轻的,倒胡说些什么,死不死的?你要是都这样想,把姨母放在何处了?”
李碧瑰虽然同陈素青开着玩笑,但陈素青心中却有千斤重,一点笑意都没有,仍旧默然不语,另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