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卿发了一通感慨,方信在一旁,垂首低声道:“难道我们就真的没法子了。”
郭长卿又回到桌前坐下,一边摩挲着手中的茶盏,一边叹道:“既领了令,我不可能无功而返,但要想事成,最起码要势均力敌。这样无非是,增加我们的实力,或者削弱陈家的势力。”
说完又道:“但徽州这里交通不便,陈家在此又颇有势力,我们要想寻几个帮手,也是颇为不易啊。”
方信略一沉思,道:“仲剑庄就在这里不远处,都说同行是冤家,我们去找援手,或许有些可能。若扳倒了陈家,他家的剑庄可就称得上第一了。”
郭长卿笑道:“你还是不明白,汪家根基已稳,绝不会冒险掺这趟浑水,在江湖上得一个恶名。况且弄的声势浩大,回去也不好交待。”
方信见他断然回绝,估计他心中已有了主意,问道:“那先生的意思是?”
郭长卿长叹一口气道:“事已至此,我这里只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方信连忙问道:“先生请示下。”
郭长卿悠悠言道:“此事还要从陈庆身上着手,我们让他去找沈平。然后你再去悄悄和陈庆接触,却故意让沈平看见,这样一来。。。”
方信在一旁答道:“这样一来,沈平不是也知道陈庆是我们的人了吗?”
郭长卿点了点头,道:“若是我们让陈庆做出是受陈敬峰的指派呢?”
方信道:“那沈平也就会以为是陈敬峰要夺他的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二人一直情同手足,亲如兄弟,不要说陈敬峰没有理由去害沈平,就算有了,在苏州也就做了,何至于到徽州来呢?”方信本欲再说,看郭长卿神色阴晴不定,也就没往下说。
郭长卿却也没有生气,只是轻声道:“这其中却有很多不尽合理之处,但我也只是要乱其心性。沈平为人,刚直不阿,又重情义,若是知道陈敬峰背叛他,必定方寸大乱,来不及思量其中细节。若是他那时候能倒戈向陈敬峰当然更好,不然的话,能让他们自乱阵脚也好。”
方信心中一震,没想到郭长卿所出计策也是如此狠毒下作,竟是这等诛心之计。
他心里又想着那沈平和陈敬峰也是武林中的豪杰,都是经久历事的,哪里会轻易上当,但此时此刻,他也不会去和郭长卿争辩,只诺诺回道:“先生高见!”
郭长卿站起身来,上下扫了方信一眼,眼神意味深长,也没多说什么,只让他把陈庆叫了进来,如此这般交待了一番。
陈庆听了他们的计划,心中略有些胆怯,总感觉没有几分把握,并不是很想去。何况他曾见过沈平,和自己的庄主一样极有威严,实在没有自信能瞒得过他。
郭长卿见他犹豫,冷笑一声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再要一个机会吗?现在我给你了,这就是你给我的回应?”
陈庆扑通一声跪地,道:“只是小人怕一时不慎又坏了先生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