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叶辰出了古墓,映着月光,回了诛仙镇,血袍老者太凶残,不知吞了多少人,把本该宁静的小镇,染的血淋淋的。
待踏过城门,所见皆凄凉,太多人家都挂上了白绸,太多孤儿寡母,披麻戴孝,跪在自家的门前,往火盆中投着纸钱,哽咽声恸哭声,响满全镇,昏黑的夜,注定伴随泪水。
叶辰心中叹息,还有一股莫名的愧疚,若他早些想到借助血脉力量,这些人,或许就不用死了。
“叶大侠回来了。”正走间,不知是谁呼喊了一声。
诛仙镇的百姓闻之,皆聚了过来,二话不多说,扑通通的跪了一地,高呼救命之恩,今日若非叶辰,他们也都难逃死劫,比其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这个大侠,才是真的救世主。
叶辰不言不语,只用了柔和之力,托起了众百姓,静静的走向小园,说他救世主,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论起杀人,他比那血袍老者,杀的还要多。
这世间,没有救世主,有的只是...残酷的法则。
凌风等人也来了,未曾上前,只默默目送叶辰,自叶辰萧瑟的背影中,他们似望见了修界的一角,充满了杀戮,铺满了血骨,世人眼中的神明,何曾悲悯过众生。
万众瞩目下,叶辰的身影,渐行渐远。
街巷中,叶辰疲惫的推开了园门,入眼便见邪魔,正坐在石桌前,静静的饮酒,对他的归来,置若未闻。
“我的呼唤,你该是听的到。”叶辰缓缓走来,一语平平淡淡。
“听的清清楚楚。”邪魔握着酒杯,细细品着美酒。
“天煞孤星诞生时,你犹怜百姓,降下凌天仙雨,此番为何见死不救。”
“你是在质问本神”
“哪敢。”叶辰自嘲一笑,坐在了老树下。
“堂堂荒古圣体,你也是踏着尸山走过的人,何时变的这般多愁善感。”邪魔背对着叶辰,话语悠悠,“白日,我就在诛仙镇中,你不救天煞孤星,本神也会救,但,也仅救她一人,凡人的生生死死,与我何干,你之叹息和愧疚,并非悲悯,是对法则的愤恨和怨怼,你想改变,可惜,你无能为力。”
“你话中有话。”叶辰淡淡道。
“你是聪明人,既是听得懂,又何必装聋作哑。”邪魔又斟满一杯,放在鼻前,轻轻嗅着酒香,自始至终,都未转身。
叶辰沉默了,埋了头垂了眸,该是明白,这还是一个考验,在考磨他之心境,之所以怜悯,是因他还不够冰冷,对残酷法则的厌恶,乃他是无能为力的表现,纵大楚皇者又如何,纵无上大帝又怎样,都难敌那天地浩荡。
不知何时,他才起身,回了房间,蒙头便睡。
园中,邪魔还在,静静饮着美酒,皎洁的月下,还有她轻声的呢喃,“伏羲,你对他,未免太苛刻了。”
随着一声叹息,桌上只剩酒杯,而桌前,再无邪魔。
夜,并不宁静,哀痛哭声还在,失了亲人,注定难眠。
伴随着泪水,昏暗的夜,渐渐褪去了暗淡。
清晨的诛仙镇,不比往日那般繁华,太多人家出殡,纸钱洒满大街,一眼望去,白花花一片,披麻戴孝的人太多。
算命的桌前,叶辰安静静的坐着,不言不语,无喜无悲。
今日,注定无人来卜卦,皆沉浸在伤痛中。
“这些年攒的钱银,都给贫苦人家分了,这...算不算积德。”今日第一个来的是上官玖,从不付酒钱的他,难得慷慨一次,一个武林高手,也是一介凡人,也信善有善报。
“少喝几次花酒,啥都有了。”杨玄撇嘴道。
“这话说的,跟你没去似的。”
“回回都是老子付钱,你还有脸说。”
“哀痛的日子,你二人,完全可以走点心。”凌风悠悠道。
这话一出,俩人都消停了。
哀痛,能不哀痛吗皆是刀尖舔血的江湖人,第一次觉得有人死...竟这般悲伤,或许,他们是把这里,真正当成家了。
不多久,杨阁老也来了,抱着小杨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