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叹一口气,“只能这样了。”
然而翟秋云却仍旧恨恨地盯着地上的侍女,心里委屈的紧。
徐芮见状,拍了拍翟秋云的肩膀,提醒道,“方才你那一声可是不小,若是再在这里待下去,一会儿被外人瞧见可如何是好那边我们去帮你盯着,有什么事一定说给你听,如何”
还能如何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
翟秋云气鼓鼓的走了,徐芮等人也绕过那婢女,往前喧哗之处行去。
周围再无脚步声之后,伏在地上的青衣婢女这才垂首收拾起碎落的茶盏,待一切收拾完,她起身抬起头来,眼中哪里有半分泪痕
而就在这时,婢女隐隐带笑的瞳孔陡然一缩。
不远处的抄手游廊中,一名鹅绿衣衫的少女正向她看来。
婢女手腕微颤,却见那少女神色如常,极为自然的将目光移开,重新观赏起面前的荷塘来。
方才那一眼,好似不经意的一瞥。
婢女不敢多留,连忙捧着手中托盘,快步朝着与人群相反的方向垂首行去。
“林神医,求求您求求您救救小儿现在就只有您能救得了小儿了我林家可就这一根独苗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要您愿意出手,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您,求求您,救救小儿啊”
林回春被天歌护在身后,不管林参军怎样做,都无法靠近,无奈之下,林参军只能跪在地上泣声求诉。
周围众人虽是不满林参军先前害人的做法,但如今见他这般,又有人生出几分同情来,周围的风向逐渐不大一样了。
“贵府公子是快死了吗”
一片议论中,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
那话说的直白,让众人皆是一愣。但偏生说话的少年一脸无害,神色间也是真的好奇,非但不显刻薄,反而引得大家都一起纳闷儿,林家少爷是出了何事。
今日来翟府的,不仅仅临安的官员,还有很多隶属杭州府下辖,但是却不在临安的来客。这些人只知道这位林参军得罪了翟大人,却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
但如今少年人这话头一引,便有热心的人说起林少爷生病的由头来,并着这位林少爷平日里的作风,再加上林参军所做的事情,说的绘声绘色。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这林参军哪里来的脸,翟大人请来的神医,却要替他去看病翟大人不也就翟小姐一个女儿他家还一双儿女呢,怎么当初害人小姑娘落水的时候,就不想这也是翟家的一根独苗”
“就是他的儿子可是自己打折的,如今却来后悔,哪里有这样的事”
还没挤到跟前,匆匆赶来的翟高卓和侯茂彦便听到这样的话。
翟高卓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看向侯茂彦,“侯大人见笑。”
侯茂彦闻言摆了摆手,“翟大人哪里话,若不是听这些人说起,本官还不知翟大人受了这样的委屈。”
这时,却听人群中再传来一声清朗问询,“贵府公子是快死了吗”
翟高卓闻言,面色一变,就要挤进人群去拦住说话之人,却被侯茂彦伸手挡住,“翟大人且慢,”
翟高卓愕然,却见侯茂彦指了指旁边的柳树,翟高卓只好跟着走到树下。
“说话的这位是”
“回侯大人,这位是林神医新收的徒弟,也姓林。”说到这里,翟高卓忽然发现自己还不知林花师叫什么。
好在侯茂彦更关注另一个问题,“林神医收了徒弟”
“是。”翟高卓点头。
却见侯茂彦闻言一笑,捋了捋胡须。
“倒是难得。既是林神医的徒弟,相比有几分过人之处,咱们且看着。求医之事,到底求的是林神医,翟大人此刻凑上去,只会夹在中间为难,不妨看看这少年有什么好说。左右都是他们姓林的事情,咱们看着就好。”
翟高卓闻言,陪同站定在柳树下。
侯茂彦说的不错,翟高卓此刻凑上去,只会在中间为难。
林参军做了那样的事情,莫说翟高卓,便是落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愿意自己请来的神医给林家少爷治病。若是林神医愿意看病,那自然另说,可看着眼下这情况,神医显然是不愿的。
此刻翟高卓如果出现,哪怕与他无关,事后也会将林神医不愿诊治的原因挂在翟高卓的头上;甚或有些不知所谓的人怜悯心一起,若托翟高卓跟林神医求请,那翟高卓求是不求
所以最好的法子,便如侯茂彦所说。
看着就好。
挡在林回春身前,天歌重申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再次让众人止住了话头。
望着眼前的少年护着林神医,便同承着他的跪拜。可偏生跟前围了这么多人,他不能计较不说,还得回答他的问题。再一想当初翟府外与这少年的针锋相对,林参军简直恨得咬牙。
“林大人怎么不说话”天歌一脸懵懂。
林参军只得含恨道,“我儿性命无忧,还请这位公子慎言。”
天歌一脸恍然大悟,而后又是一问。
“那既然贵府公子并无性命之忧,您缘何在今日大闹翟府今日不仅是翟大人头一次为翟小姐办的生辰会,更是翟大人为庆贺老夫人康健而办的宴请。您既然收到了请柬,难道不知如此行事会让久病初愈的翟老夫人闹心万一有个什么不适,您可担待得起”
“再者,您方才也说了,贵府公子的病情无关性命,那为何不能等到宴席之后再来寻我师父,偏选了这样的法子闹成这样,让主人家的宴席如何收场
听着这一连串的发问,众人看着林参军的眼神顿时怪异起来。
这少年人说的不错,这林参军存的是什么心思难不成自家儿子竟比翟府老夫人和翟家小姐还金贵
翟大人也是太好心,这样的人居然还请他来参宴,就应该一看见就打出去
就在众人极为不满的时候,月洞门外忽然匆匆来了一人,三两下挤进人堆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