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眠(1 / 2)

虽说萧翀夜里睡得比余晚晴更迟些, 第二日倒是比余晚晴醒的更早些。

说来, 他少时早起习武练字, 数九寒天从不落下一日, 便是如今登基也是要日日早起去赶早朝, 也算是近二十多年养出来的习惯。只是, 今日却有其不同,他还未睁眼便已觉出怀中温软, 待得垂眼看去,果是见着余晚晴正依偎在他怀里, 仍是未醒。

如今乃是腊月, 日头原就短的很, 外头的天还是未亮,床前又有明黄幔帐低垂着, 遮了大半的光线, 眼前只能看见昏沉沉的一大片。

在这样的昏沉里,余晚晴仿佛是唯一鲜亮的颜色。

她像只怕冷的小猫,使劲的往热源处攒动, 身躯微微蜷着,几乎是把自己整个儿的窝到萧翀怀里。她的头正好就偎在萧翀肩头位置,乌黑的长发披撒而下,倒是将雪白的小脸遮了大半, 只露出小半张的侧脸以及那丰盈红唇。她睡得实在香甜,呼吸绵长,而她柔软的胸脯正好就贴在萧翀胸膛处, 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柔软温暖。

萧翀竟也没有生出什么邪念,反到是垂眼看着怀中人,看着看着,不知怎的竟有生出些微欢喜,不由的便伸出手来,为她理了理那有些凌乱的乌发,又将贴在她颊边的几缕发丝捋到额耳后。

动作间,指腹不免触及耳侧肌肤,如贡缎般的细滑,略一用力肌肤下弹,柔软娇嫩,触感极好。萧翀下意识将手往下移,又捏了捏对方那软绵绵的耳垂,指尖更有酥麻之感,一直痒到了心头,身上更有几分燥热,尤其是晨起时便有反应的那处,很是叫人难受。

萧翀略沉了一口气,然后凑近余晚晴的脸颊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鼻息之间皆是对方颊边鬓间的淡淡幽香。

叫人情不自禁的想起一个词软玉温香。

鼻尖萦绕着淡淡幽香,萧翀倒是难得的生出了些怠懒的心思:到底不是在宫里,又不必赶着去早朝,眼下这般境况,倒也不必起的太早,倒不如再睡一会儿,也算是养一养精神。虽说是要早些起来去猎场,可他这做皇帝的总还是有叫人等着的特权的。

一念及此,萧翀闭上眼,慢慢的吸了一口气,心情稍松,很快便重又生出困倦来。睡意如滚烫的潮水,忽的涌了上来,他很快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却是被怀里人的动静给闹腾醒的。

只是,萧翀素来城府深沉,平素也是轻易不动喜怒,这会儿便是醒了也仍旧是闭着眼睛,还在装睡。只是,人闭着眼的时候,听觉触觉等等反到是更加敏锐。

他几乎能够听见余晚晴抽气的声音她应该是被自己眼下的睡姿吓着了。

不过,萧翀倒是对此并不见怪:就余晚晴能一睡着就东歪西扭的睡姿,如今又是两人一床被子,她睡着睡着便睡去旁人怀里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只是,余晚晴想是很不理解。萧翀很快便感觉到了怀中人抬着他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往外挪。

像是害怕惊动萧翀,余晚晴的动作很是小心,慢慢的,一点一点。

萧翀却是被她这样慢悠悠的动作险些磨出火来,只觉她那细软的发丝蹭着自己的脖颈,实是痒得叫人心生不耐。可这到底是两人第一回同床同被,萧翀也不想叫余晚晴太过受惊,还是忍了那一丝的痒意和不耐,仍旧闭眼装睡。

却说余晚晴这里,好容易才从萧翀怀里挪了出去,心里也是大松了一口气,暗道:果然还是要早睡早起,若是今日起得晚了,叫萧翀看见自己这模样,岂不是十分丢脸

随即又想起月考试卷上的那道实践题,她昨晚上和萧翀睡了一条被子,今早上起来又是那样亲近的睡姿,也不知道实践题有没有加分

只是再好奇、再心痒,想着萧翀就在边上,余晚晴还是忍住了呼喊考务系统看分数的冲动,而是先抬手理了理自己睡乱的头发,稍微收拾了下自己,然后又去戳睡在一侧的萧翀的侧脸,唤人道:“该起了。”

用过早膳后还得去猎场呢,余晚晴难得出来一趟又只有几天功夫,自然不希望因着萧翀的缘故耽误了时间。

被人用手指戳了几下脸,萧翀也不好再装睡,这便慢悠悠的睁了眼,然后顺口去问余晚晴:“什么时辰了”

余晚晴也不太清楚,含糊的应了一句:“应该是快要到辰时了吧。”

萧翀“唔”了一声,便掀开被子一角,径自从床上起来。

这个时辰,李进忠等人自是早就小心候着了,这会儿听着里头动静,忙不迭的上来服侍萧翀起身洗漱,然后更衣。因是要去猎场,今日倒是换了一身玄黑行服,虽说行服样式与常服颇为相似,但为了方便骑射,较之常服又短了一些。如今正值腊月,为着御寒,衣里用的乃是黑狐皮,腰间系着明黄绣龙的腰带,穿在身上倒是越发显得“蜂腰猿背,鹤势螂形”,极是英挺,冷峻威严。

余晚晴就懒洋洋的趴在床上,看他更衣,眼见着李进忠亲手捧了宝剑递给萧翀,不免嘀咕:“我还以为今天你要改带弓箭呢。”

萧翀不理她,亲自接了那剑配在腰间,然后才转头看她:“还不起来”

余晚晴嘟嘟嘴,这才掀了被子,慢吞吞的自床上下来。

随即便有宫女端了水盆布巾上来服侍着她洗漱,还有宫女捧了几件骑装出来,由着余晚晴挑选。

因为余晚晴早前没有骑装,这些都是特意赶制出来的,不过比起萧翀的帝王行服,余晚晴作为后妃的骑装倒是样式更多也更加精巧。

余晚晴看了看,最后还是挑了一件碧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