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驾(1 / 2)

若换了旁的人, 听到余晚晴这些话, 多少还是会有些怀疑的。

可余太后不一样。

作为看着萧翀长大, 甚至对他的身世以及心病由来了然于心的人,余太后心里早就对萧翀碰不得女人这事深信不疑。这世上之人, 总是选择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余晚晴这些话正合了余太后心里的猜测,她几乎是立时就信了九成,只是心里仍旧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不由蹙起了眉头。

当然,哪怕是告黑状, 余晚晴也是告得非常有水准,她亦是心知自己这些话实是禁不起旁人深究。所以,眼见着余太后蹙眉深思, 她便抬手揉了揉自己哭红的眼睛,赶在余太后开口追问前, 先将问题抛给了对方:“姑母,您说陛下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呀”

余太后心里也正在想这个问题, 沉吟片刻方才若有所思的开口道:“皇帝他素是个心沉的, 我也时常摸不透他的心思不过,我现下想着,倒是能猜着两点。”

余晚晴:妈耶,我就随便告个黑状,你还能从里头数出两点原因

余晚晴甚为叹服, 不由得换了个更舒服的跪姿,微微仰头,眨巴着黑亮亮的杏眸去看余太后,等着对方开口为自己解惑。

余太后既是开了口,自然也不瞒着余晚晴,一面细思斟酌,一面缓声与她说道:“其一,他这般折辱你,也是在折辱余氏,他是想要激怒我,以此试探你我的底牌;其二,他令你留宿乾元宫,便是将你立成了后宫的靶子,令诸妃嫉恨,只怕皇后也要视你为眼中钉。你接下来的日子估计是要更加艰难了”

余晚晴茫然道:“我,我竟是没想到这些。”

这话,余晚晴说的是真心实意,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些,也是真的很敬佩余太后这颗在后宫浸淫已久的脑洞说的她都快信了亏得她昨晚上是睡床,还有枕头,要不然怕是真要信了余太后的邪

见她神色怔忡,茫然无措,余太后面上笑容愈发慈爱,伸手拍了拍余晚晴的手背,轻声道:“好孩子,你素来只把人往好处想,哪里又知道这世上还有皇帝这样的,一时想不到也不奇怪”

说完皇帝坏话,余太后这才接着安抚起余晚晴道:“姑母知道你昨儿是受罪了。常言道,每逢大事有静气,他越是如此,我们就越是不能慌,越是要忍耐。”

余晚晴垂下眼,很是委屈的叫了一声:“姑母”

余太后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好孩子,你且忍他一忍,等日后”她顿了顿,意味深长的道,“总是有叫他跌跟斗、吃苦头的时候。”

闻言,余晚晴面上似有惊喜之色,忙不迭的去扯余太后的袖子,试探着问道:“是哥哥他”

然而,余太后却是个标准的双标人士。有些话她自己说的,偏旁人却是一句也不能提。余晚晴这话还没说完,余太后冷冰冰的眼刀子已是落在了余晚晴的脸上。

余晚晴:“”

余晚晴当即认怂,十分老实的把那些未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毕竟,这可是当初能往冷宫里派死士杀她的人,还是别真惹急了人。

不得不说,今天的余晚晴也是欺软怕硬,认怂认得很快。

余晚晴认了怂,余太后自是收了冷脸,重又端出好姑母的模样,拉着余晚晴的手与她细细的说了一会儿话。大约是为了安抚余晚晴,余太后今日还特特留了余晚晴在慈恩宫说话,拉着她叮咛了许多,以至于余晚晴都错过了午睡时间。

等到余晚晴从慈恩宫回去的时候,直接便在临窗的美人榻上躺着了,顺道还吩咐溪午:“先帮我把发髻解了,也好送快些。”这会儿天色还好,干脆就趁着天没黑,先把午睡给补上。

溪午见她这般怠懒模样,心里也觉好笑,不由也抿了抿唇,依言伸手将余晚晴鬓角的几支簪子取了下来,解开发髻,然后又给余晚晴捏了捏肩头。

余晚晴这才觉着舒服了些,长长舒了一口气。

溪午一路的从肩头捏到腰背,余晚晴迷迷糊糊的便要睡过去了,忽而又听外头一阵喧闹,不一时便有人上来通禀

乾元宫来人了。

好容易酝酿出睡意的余晚晴鼓着脸颊很是生了一会儿起床气,最后却也只得扶着溪午的手从榻上起来,慢悠悠的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