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1 / 2)

郑公公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众人做好准备, 自己则是站直了身体, 准备宣读谕旨。

未等到郑公公开口, 德嫔便已开始琢磨起迟些儿该穿哪件衣衫去见皇帝,想得她心花怒放,心尖那块肉都要酥了。

也就是此时, 郑公公略有些尖利的声音与庭中凉风一起钻进了众人耳中

“陛下口谕, 召余才人入乾元殿侍驾。”

德嫔:“”

差点以为是自己听岔了, 德嫔抬头去看宣旨的郑公公,耳边不断有“嗡嗡”声回荡。

此时此刻, 她心里只一个念头反复回转:怎么可能会是余晚晴

无论如何都不该是余晚晴啊

镇远侯府已经倒了, 孝明太子也死了, 余太后都称病不出,余晚晴一个身份尴尬的孤女, 才从冷宫里出来,无才无德, 哪里配得圣眷

陛下一向圣明,如何会下这般荒谬可笑的谕旨

怎么可能

德嫔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两条腿更是软得不行,险些便要摔倒在地。

还是素衣机灵,伸手扶了一把,小声叫道:“娘娘”虽说先前那些念头有些自作多情,有些丢脸,可如今还在人前, 自家主子总也得撑住了面子才是。

好在德嫔却也有几分心气儿,勉强回过神来,就着素衣的搀扶站稳了身子。她心里憋得难受,抬眼去看郑公公,虽是喉咙干涩却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哑声追问道:“公公适才说的是余才人这,这怎么可能会不会是记岔了陛下,陛下怎么可能会传召这个贱”

“娘娘”眼见着德嫔越说越是激动,眼见着就要没了章程,素衣大着胆子扯了扯德嫔的袖子。

德嫔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克制力,方才能把自己那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骂人词句给咽了回去,但一双眼睛还是紧盯着面前的郑公公。

她原就生得千娇百媚,乃是活色生香的人间尤物,可此时却是面容苍白,便是往日里顾盼流波的眉目也满是狼狈和不敢置信,甚至还带着一丝希冀希望是郑公公念错了名字,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郑公公也不由暗叹了一口气,朝着德嫔摇了摇头。他没给德嫔插刀,只是转头与余晚晴道:“余才人,香车已是备好,您看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事实上,余晚晴可能是在场人里,除了郑公公外最淡定的人作为一个经常性心想事成的欧皇,虽然皇帝这谕旨来得突然,可她听着也觉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所以,听到郑公公温声询问,余晚晴真是一点磕巴都没有,立刻便欢欢喜喜的应了下来。

不过,才应下,她又想起一件事,犹豫着道:“按理,陛下传召,自是不能耽搁。只是,都说仪容不整不能面君。可否容嫔妾沐浴更衣,然后再去乾元殿”

不得不说,余晚晴这“把自己洗白白,然后送皇帝床上”的想法也是十分的明目张胆,路人皆知了。

一众“路人”,包括郑公公也是一脸无语。

过了一会儿,郑公公才挤出笑来只能:“余才人若要沐浴更衣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最好快些,总不好叫陛下久等。”

德嫔已不看郑公公,转头去瞪余晚晴如果可以,她还真想直接上手撕了余晚晴,抓花了她那张脸

余晚晴不必回头都能感觉到对面德嫔那钉子一般的目光,但是她不仅不怕还很有些虚荣心这几天天天在德嫔面前装孙子,都快成真孙子了。如今,终于轮到她扬眉吐欧气的时候了

欧皇永不为奴

余晚晴心里比了个“哦也”的手势,面上却是一朵不胜娇羞的小莲花,颊边微红,抬手捋了捋耳边鬓发,声音也如发丝一般又细又软:“嫔妾怎敢叫陛下久等。”

德嫔看着她这矫揉造作的模样,眼睛都快瞪红了,两颗乌溜溜的眼珠子仿佛都带上了血腥气。

素衣生怕德嫔忽然发作打骂,只得将扶着德嫔的手收紧了些,以作提醒。

好在,德嫔能到如今的地位,确实有些城府。虽说她眼下实是气恨不甘到了极点但还是很快找回了理智,稍稍收敛了面上神色。

当然,理智是一回事,看不得余晚晴这小人得志、矫揉造作的嘴脸又是一回事。她有些气不过,暗磨了一回牙,索性便转身对着自己身后的宫女太监,指桑骂槐起来:“怎的还一个个木愣愣的站着真是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难得陛下下了谕旨,召余才人侍驾,还不赶紧恭贺余才人”

那些宫女太监原就因着皇帝召见余才人的事情而惊诧惶恐,冷不丁被德嫔一顿数落,脸色都白了,只得结结巴巴的上来与余晚晴告贺。尤其是适才被德嫔派去余晚晴那里传话的小宫女,说话时也是满头是汗,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一般。

德嫔只当什么也没看见,接着冷笑:“也怪我素日里宽宏太过,倒是纵得这些个贱人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竟还敢和我装起样子来。真是给脸不要脸,不知所谓”

不待余晚晴应声,德嫔已经凑了上来,亲亲热热的握住了余晚晴的手:“妹妹只管放心,这些个贱人,我是一个也不会放过,早晚要收拾了去,好叫她们也知道什么是尊卑上下,什么是规矩体统。”

德嫔一口一个“贱人”,明面上说的是那些个不知规矩的宫女,暗里指的是哪个,余晚晴自然心知肚明。

所以,余晚晴也十分用力的回握住德嫔的手,给人恶心回去:“姐姐的话总是再对没有,可这么贱人来贱人去的叫着也不是个事儿这些宫女虽出身卑微,到底都还是姑娘家,总也要留些脸面。”

顿了顿,余晚晴还歪了歪头,天真烂漫的补充了一句:“差点忘了,姐姐以前也是宫女,肯定比我更明白。”

德嫔最恨旁人说起自己出身,此时冷不丁的被余晚晴叫破,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被气噎死:“你”

余晚晴眨巴下眼睛,故意误解她意:“姐姐这是要与我叙旧也是,我以前还喝过姐姐给泡的茶呢,姐姐可真是好手艺。怪道以往太后宫中来了人,都爱叫姐姐泡茶呢。”

德嫔一张脸青了又白,怕是气死了都能给气活过来。

余晚晴却是一脸无辜,伸手推了推乌鸦鸦的鬓角,“呀”一声叫出来。

“说着说着竟是忘了要紧事叙旧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余晚晴笑盈盈的道,“总不好叫陛下久等,妹妹还得去沐浴更衣呢。”

德嫔咬紧了牙关,几乎都能尝着那喉间涌上来的血腥味贱人真是贱人

当初真不该顾忌那么多就该早早地撕了这贱人的破嘴才是

眼见着余晚晴摇曳生姿的转身离开,德嫔总算是挤出了一句话:“妹妹慢走,姐姐等你回来”

且容这小贱人再得意一会儿,待得回来,还不是要由她拿捏

余晚晴可算是把自己累积了好多天的火气一股脑的全都撒出去了,回去时脸上还带着笑。

比起没心没肺的余晚晴,溪午想得更多,此时却是满腹担忧:“娘娘,您今日可算是把德嫔得罪狠了。咱们以后可怎么在宜安宫过下去啊”

余晚晴摆摆手:“我不得罪她,她不还是要想法子欺负我。倒不如一次性来个狠的,也算是给我出个气。”顿了顿,她又抬指摩挲了一下下巴,若有所思的道,“而且,我这不是要去乾元宫侍驾吗说不得侍奉得好了,陛下一高兴,把我迁出宜安宫了呢。”

溪午暗道:您不是想得美,您这是想得太美了

不过,说起去乾元宫侍驾这事,溪午不禁又生几分忧虑:“娘娘,您说,这无缘无故的,陛下怎的就想起召您去乾元宫侍驾了”

余晚晴顺口道:“可见是咱们时来运转了。”

这还真是余晚晴的真心话她可是欧皇啊,自然是心想事成,要什么有什么的啦。区区一个皇帝,怕毛啊

对着蜜汁自信的余晚晴,溪午真的是无话可说,最后只好把人送去净室去沐浴了,自己则是亲自去外头打听消息。

怀揣着一次睡出未来的梦想,余晚晴沐浴的时候还特意交代了要加点花露什么的,还叫人准备涂抹按摩身体的香膏。

等到溪午打听了消息转回来的时候,余晚晴才刚刚从浴桶里起来,披上淡色纱衣。

溪午也顾不得计较自家姑娘这不靠谱的做派,先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听人说,今日顺妃和林贵妃先后去了御书房。”

余晚晴忍不住插嘴说道:“看吧,我就说是该试一试半路截胡这法子她们特特挑在今天,前后脚的过去,估计也是想要截胡。你还非不让我去”

溪午不禁叫了一声:“娘娘”

余晚晴只好乖乖闭嘴。

溪午接着道:“听说,顺妃后来还派人送了瓶桂花酱过去。”

听到“桂花酱”余晚晴眸光微动,下意识的眨巴了下眼睛,看着溪午:“你是说是顺妃在皇帝面前推举了我”

“应该是顺妃。”溪午缓缓点头,不由深深感叹了一句,“倒是不曾想到,顺妃娘娘竟有这般开阔的心胸,几次三番在陛下面前提及娘娘,推举娘娘。”

最开始求皇帝放余晚晴出冷宫,或许还能说是顺妃为了和林贵妃唱反调,有意为之;可这一次,顺妃主动在皇帝面前推举余晚晴,那可真是损己不利人的大好事啊

溪午心里也有几分感叹和动容:没想到,顺妃竟还真是个大大的好人啊。

余晚晴不由有些羞愧没想到顺妃过去不是为了截胡,而是为了接济抬举“后进晚辈”余晚晴

更没想到这乌七八糟的后宫里还有顺妃这样百分之百纯天然的好人

余晚晴十分感动。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过头去与溪午吩咐道:“你让人再拿一瓶桂花酱送去长春宫吧。”

她的谢意就都在拿一瓶里了

顺妃大好人一定会懂的

事实上,再次收到桂花酱的顺妃还真是一脸懵逼:“”

她也是真搞不懂余才人这送礼的套路这种东西,送一次不够,还要再送一次还是一瓶一瓶的送

顺妃身边的小宫女萍儿则是询问顺妃:“娘娘,这东西要如何处理”

顺妃想了想,也没当是一回事:“送去乾元宫吧陛下近来换了口味,倒是爱吃这个。”

萍儿连忙应了,立时便吩咐人送去乾元宫。

顺妃则是暗暗后悔:早前在御书房时真不该胡乱起疑,提起余晚晴,没成想竟是叫陛下记起了她今儿才从凤来宫出来就召她过去侍驾这可真是真是枉为他人做嫁衣

顺妃实在有些后悔气恼,但是很快又想起阮皇后的事情,心上一凛,反应过来: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呢如今阮家出了事,皇后又惹了陛下厌烦,只怕后位也是摇摇欲坠

现在可不是计较余晚晴事情的时候若皇后正出了事,陛下欲立新后,说不得便要从她和林贵妃里头选

她可得有个准备才行。

想起雕栏玉砌的凤来宫,想起镶珠缀玉的凤冠,顺妃眸中好似染着一团火,渐渐明亮起来,便是心口也是一阵阵的发烫。

此时此刻,她自然早就把余晚晴什么的丢之脑后,反到是谋划起了阮皇后的后位别看顺妃和林贵妃明争暗斗,互相瞧不起,可她们之间还是隐隐有一个彼此认同的共识的:阮皇后实是软弱无能,德不配位,断不可承宗庙之重。

换句话说,无论是林贵妃还是顺妃,都是早早的便惦记上了阮皇后身下的后位。

只是,阮皇后虽然从嫁皇帝那日起便是病恹恹的,每每都是一副马上就要咽气的病弱模样,偏又始终吊着那么一口气死熬着,一年又一年,反倒是把林贵妃和顺妃两人吊得不上不下,耐心几乎耗尽,日日的辗转难眠。

当然,阮皇后现在怕是真的拖不下去了。

泡过香汤,抹过香膏,套上一身熏香熏过的新衣裙,余晚晴这么欢欢喜喜的上了驶向乾元宫的香车。

此时的余晚晴自然不知道后宫中那汹涌翻滚的暗潮,也不知道阮皇后、林贵妃还有顺妃各自的算计,甚至不知道皇帝召她侍驾的真正原因。

但是,作为一个欧皇,余晚晴还是很有信心的:皇帝肯定就只是个小水沟,抬抬脚就能过了。

迈过这个小水沟,远方还有星辰和大海等着她

她可是注定要征服星辰大海的欧皇呢

想到这里,坐在车上的余晚晴忍不住挺起了小胸脯,一时间激起无数雄心与壮志。

与此同时,10086直播间里也不断有人弹屏祝贺,哪怕没有用户特有的音效也能给人一种土拨鼠尖叫的声响效果

我家小姑子终于坐上婚车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欣慰

好奇余爸爸和老公他们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感觉

终于到这一天了老父亲欣慰的留下了眼泪

啊啊啊,家里小白菜要被野猪拱了吃一口红烧猪肉冷静下

嫁女儿了,嫁女儿了,yu余老板要嫁女儿了。余老板无心经营,yu各类产品清仓大处理,挥泪大甩卖。原价十万、百万、千万的,现在统统不要钱,统统不要钱

哈哈哈,扶我起来,我还能再笑一会儿

z省人民发来贺电

j省人民发来贺电

s省人民发来贺电

大,大家冷静一点啊,别光顾着发贺电啊我们要稳住啊,毕竟从目前情况来看,皇帝估计真有啥心理障碍,就算叫人过去也不一定就是要困觉而且,的尿性你们还不知道吗就算真的困觉,那肯定也是要拉灯的啊啊啊啊啊,不行了一想到这两人终于要见面,要困觉,我真的是激动的手抖好想三百六十度螺旋氏直接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