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事情牵涉到陈安身上了,二叔的脑子终于转得开了,不过过了一天,就给出了纺线机的价格。
“最低也得一两八,文岚,这是我跑了好多家相熟的木材场才得出的价儿,你也知道你要用那些好料,真是下不来了。要不,就换上次点的材料,价格还能压下来点。”
许文岚在心里算了算,觉得这个价也差不离,毕竟这是生财工具,大哥从南边托人捎回来的纺线机还要二两银子呢,听说织布机更贵,一台织布机都赶上一亩好水亩的价儿了。
看许文岚半晌没吭声,白应禄忍不住念叨:“我就说这玩意儿太贵,做那什么毛线生意不划算,要不还是把钱都买了地吧”
许文岚失笑:“二叔,您放心,地以后总会是买的。这样,一会我拿一半的定金给你,你先帮我把纺线机做起来,也不急,总要几个月才用得上。”
白应禄拧着眉:“就先把材料钱给我就行,那个,文岚,要不二叔也用这个纺线机入股——唉呀,不中,二叔还真没钱再去进材料了……”
歪着脑袋看白应禄,许文岚笑眯眯的:“二叔,要不要我猜猜你这想入股,那股份是要记在小安名下吧”
“你咋知道”白应禄吓了一跳,看着许文岚,讪讪地道:“咱咋能占人孩子便宜”
许文岚笑得直捂嘴,转身从屋里拉出陈安:“你听到你爹说的话了”
不过才过了一天,陈安枯瘦的小脸上就有了几分红光,王氏照着一天五顿给他吃,除了三餐,还有下午点心,晚上夜宵,养胖是早晚的事,这会含着肉,大力点头,看着白应禄的眼神也带着笑。
被这么说破,白应禄反倒有点臊得慌,伸手扯了扯陈安的衣襟:“这衣裳大了点……”
陈安咽下嘴里的肉,口齿清晰地道:“娘说了,大一点能多穿两季,我现在正长个的时候,窜得快。”
“这娘们,怕啥,爹赚钱给你买新衣裳。”拍拍陈安的脑袋,白应禄转身笑眯眯地走开。
有子万事足,他现在浑身都是劲儿。
白胜文已经把陈安认白应禄做爹的事儿和张捕头说了,还说这小孩子受惊过度,一时记错了,现在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了,也是可怜见的,倒不如就这么改了姓白,也好过些好日子。
张捕头乐呵呵地应了,似乎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不管他是不是受了陈家的钱,事总还是顺着白胜文希望的方向发展了,隔天张捕头就把陈安入籍的事帮着办好了,从此后陈安就改名叫了白安。
等哈拉知县把那开黑店的两口子判了斩立绝,判词上报刑部,只等秋后问斩,这事儿就算告了一段落,如果没有人再翻案,两个恶人就活不到冬天了。
事情一办妥,白胜文就收拾东西,又带了白安启程往府城去。
要怎么对付染坊的事儿,自然不敢和白二叔说,只说要借着白安和那染坊的师傅拉上关系。
就这,白应禄还是担心会惹出什么事,一再交待要看好白安,怎么带走的,就怎么送回来。
白草儿直接就道:“爹,你不放心,我也跟着去府城,反正我也要跟着文岚去做生意,早跟着熟悉熟悉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