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再扭捏,许文岚爬上白应魁的背,还伸手去给他擦汗:“爹,你别急,我姐吉人自有天佑,不会有事的……”
她说的是实话,可听在白应魁耳中,不过是小孩子不解危险的安慰,笑了两声,没有打击她的好意。
背着许文岚,白应魁跑得飞快,进了院把许文岚往大房一推,连口水都顾不上喝,还喘着粗气就去了三房。
许文岚站在门口,隐约听到门口朱氏两口子说话,嘴角却微微弯起了一道弧。
回过头,看到蹲在灶房门口一脸担忧的白草儿,她笑眯眯地弯弯眼:“我姐病了——不过很快就好了!”
白草儿却没放心:“说带弟姐病得很重的!三婶还说不回那屋住呢!”
撇了下嘴角,许文岚不吭声,等白应魁一出来就立刻迎了上前。
白应魁这时候没心情安抚小闺女,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就往正房去了。
没跟进去,但想来李氏这个时候也不能太难为,不过一会,白应魁就转出来,直接套了车往县上去了。
在外头疯玩的白胜武回来时,白应魁已经请了大夫回来,两小眼巴眼望地守在门口,听着里头大夫摇头晃脑说了一大通,最后结论就是生豆疹,吃上几贴药,再注意别传染人什么的……
白胜武眨巴着眼,担心得要哭,许文岚却是心知肚明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得说承昱让人配的药的确是厉害,连请来的大夫都骗了。
不知道脉象怎么样,可至少这外表的确是像生疹的样儿,或者,可以说像麻风的早期症状。
干热,无汗,有疹、斑块,这些症状都是麻风的早期症状,只不过最开始大概也没人想得到,得有人提醒。
到了晚上,三房一家到底没回屋去睡,而是睡在了给白应天准备娶媳妇的那间房。
李氏脸一直沉着,可架不住白老爷子主意已定。
晚上看护白带弟的是朱氏,方氏连客气客气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就把名义的女儿交给了朱氏。
原本一吃完晚饭就出去疯玩的白胜武没有再出去玩,而是守在三房门口,等朱氏一出来,他就忽地一下起身,把手里捏得都有些快化的糖递过去:“娘,这个给我姐吃……”
爱怜地伸手,似乎是想摸摸白胜武的头,但才伸出去,朱氏又缩了手:“乖,回屋里玩去,你姐病着呢!现在不能吃糖,等她好了再给她吃。”
白胜武嘟着嘴不吭声,想了半天才道:“那姐吃不吃粥”
朱氏目光微瞬,有些觉得好笑,还没开口,就看到白胜文和许文岚从灶房出来。
白胜文捧着个托盘,托盘里可不就是放的一个小碗。
“娘,”许文岚快步跑过来:“我和我哥熬的小米粥,可烂乎了,给我姐喝……”
眼眶一热,朱氏差点就涌出眼泪来,只是当着孩子们的面,她这个做娘的说什么也得坚强。
“文岚真乖,一会你姐醒过来,我就喂她喝,还告诉她是文岚熬的——好了,都回屋睡觉去!胜文,你大,好好照顾弟妹,明个儿还得去上学呢!”
白胜文答应一声,又柔声劝:“娘,你和我爹也眯一会儿,别累坏了……”
白带弟这病,看似凶险,可是白胜文和许文岚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偏偏要保守秘密,只能让父母担心受怕了。
这一晚上,许文岚都没怎么睡好,倒不担心白带弟的病,只担心白带弟半夜醒了,看到守在身边的朱氏,一时激动把事情说漏了嘴。
要真是说漏了,那这个计划就可能半途夭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