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岚不知道白应天是怎么和李氏说的,是和盘托出还是有所隐瞒,但可以想象得到,李氏还是略微知道了些事情,要不然也不会在吃下晌饭时表现得那么和善。
一桌坐着,甚至还亲自给狗剩夹了两大块肥肉。
别说方氏看得发怔,就连白莲花都忍不住用诧异的眼神看自己的亲娘。
这是封口肉啊!
虽然肉没进白应福肚里,可吃进狗剩嘴里,一样的效果。
李氏这是怕白应福把白应天居然去烟花柳巷的事儿说出去啊!
说起来,白应天过了年也才十六,在古时候,这个岁数可不是周岁,而是虚岁,也就是说实打实算,白应天不过才十五周岁,毛长没长齐都不知道,居然也学着别人去逛青楼。
啊呸,像这样败坏私德的混帐东西,就该立刻打出去,真亏得李氏还想法设法地帮他掩饰呢!
别说白应天去了青楼,只是和清倌人论诗词来着,就算他是真的只是吃了花酒,没做别的,可光是进了青楼这一条,白老爷子都能立刻断了他在县里的供养。
不只是白应天怕这个,连李氏也怕,这才小心翼翼地讨好白应福,声怕他把这事儿捅出来。
一场风波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李氏不仅没有再追究白应福领抚慰金的事儿,甚至连和白老爷子提都没提。
白胜文有些小失望,虽然没想白应福怎么着了,可冲着三叔居然做出冒他们名字领抚慰金这事,也得让他被骂一顿啊!
倒是许文岚安慰他:“哥,你做得已经很好了——我说真的……”
过了年,白胜文十三,这个年纪能使这样计已经算很了不得了,虽然最后没成功,但那是敌人太狡猾,不是咱们不聪明。
劝慰着白胜文把这事掀过去,许文岚也安心在家等着,连茶叶蛋都不去卖了。
谈判这个事,还要看谁更有耐心。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许文岚也只能想法子为自己赚得更多的好处。
初十的时候,大朱氏来了靠山屯,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她丈夫赵家宝,现在赵记金楼的老板。
两口子乘了辆马车,马是壮马,车上还悬着宫灯、流苏,看着很是漂亮。
朱氏却背着赵家宝和大朱氏道:“不是说现在生意不好吗姐夫还这么招摇给谁看啊谁不知道谁啊穷显白……”
大朱氏忙去捂朱氏的嘴,小声道:“别让你姐夫听到了,你也知道他那个人,最爱面子了。家底再薄,脸上总还是要贴金的。”
朱氏撇了撇嘴角,哼了声,又拉着大朱氏的手问:“最近身子怎么样可还好”
大朱氏脸上才有了笑模样,点点头,又伸手扯过一直笑盈盈看她们的许文岚。
“我婆婆终于吐了口,让我认文岚做干女儿了!你姐夫也说了,十五的时候在县里高升楼摆上两桌酒,咱们三家一起聚聚,既然要认干女儿,那就得风风光光的。”
“小孩家家的,你这么铺张,岂不是折了她的福”朱氏嘴上抱怨,脸上却是带着笑的。
大朱氏笑得更是开心:“铺张什么这是该有的礼数。我家文岚值得最好的。”
许文岚笑笑,搂着大朱氏,笑道:“吃酒吃肉什么的都是小事,干爹和干奶奶肯摆宴,我心里高兴——他们这么重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