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V三合一(2 / 2)

杨不修眼神飘忽了点,“十大,我是看时间紧张你估计来不及准备了。其实目标不要定那么高,压力太大……”

话没说完,被陆以箫呵呵笑着打断,“我决定了,我要考昆仑。”

杨不修手一抖,烟灰落下来掉到他膝盖上,他曲指掸掉,好言劝道,“你不要说气话。昆仑我当年都没考上,还白耽误了几十年。时间就是金钱,你”

陆以箫露出两颗大白牙,竖起大拇指,“要么不做,要么最好。这是我人生的座右铭。”考不上昆仑,她把名字倒着写。

杨不修“……”还座右铭,骗鬼呢你。

就见少女一手带着染血的匕首,缓缓站起来,在她脚边是被开膛破肚的异兽尸体,她扬着脸,笑容跟吃了蜜一样甜,“既然这样的话,那老板你是不是应该辅导一下我,给予我支持呢。”

“……你把匕首放下,我们还能好好说话。”杨不修头痛,这翻脸跟翻书一样的萝莉,他当初怎么会认为她柔若无助又可怜呢。

陆以箫甜甜一笑,“老板,你读书时成绩怎么样啊”

杨不修想了想,“还行,年级前十吧。”

陆以箫摩挲着手链,点点头,“哦,那我也是送你一个礼物,就勉为其难让你做我师父吧。”

一副施恩于人的口气。

这回杨不修是真的惊愕的连烟杆都从手中掉了下来了,回神从半空中捞在手里,看她平静脸色,顿时哭笑不得,“有你这么强买强卖的”

陆以箫斜眼,“我以后可不得了,有我这么个前途无量的徒弟你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保管你以后条条大路通化神,顺顺利利去飞升。”

好歹她上辈子凭自己本事修到了金仙,让杨不修当她师父是便宜他了。

听到这狂妄口气,杨不修气笑了,捂着眼不忍直视,叹笑,“行行行,你前途无量,是我资质不够配不上做你师父,行了吧。”

自己有几斤几两他清楚,普通的教导尚可,但为人师表,徒弟又是陆以箫这般有着卓绝天赋和乖僻心性的,责任太重他承担不起。

更何况……抿了抿唇,男人眼里是少见的沉凝,他下意识地想要拒绝这种师徒关系。就像是一旦成立,就会有某些不可言说的束缚。

陆以箫浑然未觉男人的挣扎,豁达摆摆手,“我对师父你要求也不高,能辅导我考昆仑就行了。”

跟她说话能气死个人,杨不修深深吸了口烟,“我可以辅导你。但为什么一定要认我做师父”

为什么呢……

陆以箫被勾起久远回忆。

上辈子,她跟杨不修不打不相识。因为有着共同的仇敌万崇门,两人被不断追杀,后又被万崇门的金丹长老收入名为江山画屏的法器中。法器不断汲取着他们的灵气,每分每秒他们的修为境界都在衰退中。这里面到处都是累累白骨,荒芜死寂。被困其中的两人不得不合作找寻破阵之法。

他们在里面忍耐了十年,这十年里他们成为莫逆之交,陆以箫也逐渐知道了杨不修背负的血海深仇金丹的修为被人打到丹碎,妻子也被当着他的面杀死。

他活着,只为了复仇。

又过了几年,他们齐心协力找到了阵眼,却发现两个人的修为也衰落到筑基后期,而要打破这阵眼必须要金丹修士的全力一击。

前一秒还是朋友,后一秒就剑拔弩张。

陆以箫不想死,所以她已经暗中蓄力,随时准备出手杀死对方,汲取灵力以帮助自己修为晋级。她毫不犹豫地认为对方也是这样的打算,毕竟杨不修一心执着复仇。

出乎预料的是,修为比她高的对方竟然主动放弃了生存的机会。他主动让陆以箫吸食了灵气,在她面前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那个时候陆以箫三教九流什么人都遇过,被欺骗被追杀被背叛被抛弃……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舍身救她。

她当场立下重誓,一定会替他复仇。

杨不修却拒绝了,老人松弛的脸颊颤颤抖动,浑浊发黄的眼珠凝望着他,缓慢艰难地说

“不用了……生命很可贵,你还年轻还有未来,不要孤注一掷在复仇上。”

那时候的她被万崇门一波一波派出来的杀手追得如丧家之犬,剿灭万崇门这个目标犹如蚍蜉撼树飞蛾扑火,这一刻他却只愿她能好好活下去。

他永远都不知道,他的举动不仅是救了她的命,更是让那时历经世事、心都快脏成黑泥的她保留下最后一点光明。这也是为何她备受世人诟病,行事乖戾狠辣如同魔女,却始终没有坠入魔道的缘故。只因她遇到过这般纯善的人、让她对这黑暗肮脏的世界还怀有那么一点微小的希望。

“不要替我复仇,要替我、替你自己,好好活下去”

……沙哑苍老的遗言回荡在耳畔,陆以箫闭了闭眼,嬉笑着继续死缠烂打,“认我当徒弟你又不亏,大男人扭扭捏捏像什么样。” 这一次,换她来拯救他!

“你走!”杨不修一指大门,有这样的徒弟,活生生能气死人。

“别这样嘛,“少女一双如玛瑙般水润的眼睛闪动着狡黠,“要是师父肯收我为徒的话,徒儿一定好好孝敬您。我还会十凌段片莼雪鱼、鲜蔬柠香炸犀虎胆,酱汁拌雕丝泼面皮儿……”

跟说相声似的一气报了二十几个菜名,一番软磨硬泡、威逼利诱,说的杨不修心里的馋虫都要钻出来了,勉为其难,“行了行了,收了你,免得去祸害别人。”

相处一年多了,他其实还是不太了解她。知道她有很多不能说的秘密、不可捉摸的小心思、稀奇古怪的技能……

但他也清楚知道,陆以箫没有要害他。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陆以箫装模作样行了个礼,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偷了嘴的狐狸。

“迟早被你气死。”杨不修被磨的没脾气,瘫在躺椅上摆摆手,出气比进气多。

两人斗智斗勇这半晌,一点没耽误陆以箫手下功夫。厨房弥漫着令人垂涎的香气。很快一份份新鲜出炉的大餐端到了桌上,师徒二人吃着年夜饭斗嘴,投影里放着直播的联欢晚会,也算是热闹。

到了12点,烟火绽放绚烂无比,把黑夜映照得如同白昼。

“又是新的一年了啊。“扭头盯着窗外的少女,她一手支颔安静凝望,笑起来少见的露出点不谙世事的天真,颊边梨涡忽隐忽现。漫天烟火仿佛落在她眸中,璀璨如星河。

这一幕入到杨不修眼里,他定定注视了几秒,忽地举杯饮酒,掩住了唇边淡淡的笑。

第二天一早,杨不修就叫醒了陆以箫,丢给她一大堆晶片,“昆仑不是你想考,想考就能考。看到了吧,好好复习,徒儿。”

《五十年高考、三十年模拟》、《昆仑密卷》、《安利38000套》……

全息投影出的浩瀚如江海的资料,几乎淹没了陆以箫整个人。

陆以箫“……”我是谁,我在哪。

现在说不要参加高考还来得及吗。

“这也太快了吧。”燕十六暗戳戳的关注下,id雨潇潇的家伙积分宛如坐着火箭一路飙升,她提前了一半时间,在第五年就从百科协会实习生的身份转为正式会员;第十五年,她积分名列前100,进入到了传说中的百人群里。

从来死气沉沉的高谈论阔群,因为好不容易有新人进入,终于有一点人气了。群里的论资历论实力都是她的长辈,雨潇潇人小嘴甜,又聪明好学,要是向谁请教,对方也愿意多搭理她一点。

燕十六师从当世数一数二的顶级炼器师,又年少成名,心高气傲的很,有时为某个答案争论起来能怼遍全群里的人,雨潇潇脾气却极好,就算他一腔火气也能渐渐安抚下来。久而久之,他跟对方在群里算是比较熟悉的,两人私下里经常交流,互相给对方出题,当做挑战游戏一样。

平时燕十六赢多输少,直到有一天,雨潇潇给了他一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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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十六是偏科研型的炼器师,更注重利用现代科技来解决问题。对方提出的问题,涉及到一些高密核心理论,他之前都没想过这些,一时之间被激起好胜心,跃跃欲试挑战起来。

没想一道题,竟然花了他五年的功夫,才算解答出来。

把答案给了对方,他得到了一连串的称赞,明明没有赚到一个积分,心里却别样的得意。

这几年耗费的闲暇功夫都值了,他好奇多问了一句,“你要这个来做什么”

对方答的很快,“好奇啊,就是想了解下作为高精技术的回转集成器的炼制方法。”

探索心是每一个科研者不会缺少的。

燕十六没有放在心上,摩拳擦掌,“该我给你出题了。”

他给对方出了一道极难的题,心里得意断定对方一定绞尽脑汁,要花费比五年更长时间才能解答出来。雨潇潇要的这答案,好像跟身份码有一点关联。

殊不知,陆以箫看都没看他出的题一眼。

“我看看,这个理论拿到的话……差不多齐活了。”

陆以箫把燕十六给的数据拿到模拟器中,十天后,屏幕上一个模拟身份码出现,并通过了各种虚拟测试。

“完成。”陆以箫吹了声口哨,把浩瀚如海的数据导入一枚纳米芯片中,和杨不修说要出去历练一段时间,离开了临江市。

“路上小心”。

“知道啦,师父再见。”

陆以箫笑着挥手道别,对方却不知,她去的是个什么鬼地方。

暗城。

幽冥有鬼市,人间有暗城。

鬼市常人晓,暗城无人知。

那是一个寻常修士看不见的、隐藏在地下的黑暗世界。

魔修邪士、恐怖分子、极端组织……在那里生活的,是一群不能在社会上明面行走的,穷凶极恶的修士。

上一世陆以箫都是两百年后,误打误撞进了这个地方,还吃了一顿苦头。这回提早那么多年,她记得的通往暗城的密玥根本还没有使用,所以颇费了些功夫,另外买了张现下可以使用的通行证。

临江市沿海,跟杨不修道别后,她径直来到船舶处,一路辗转,乘船出海又入海,顺着长江逆流而上,再回到汉江。

长江中游流域面积68万平方千米,有湘、资、沅、澧、赣、抚、信、修、饶等9水,北岸有汉江,本段自枝城至城陵矶为著名的荆江,南岸有松滋、太平、藕池、调弦四口分水和洞庭湖,水道纵横交错,极其复杂。

入夜,月明星稀,汉江上一尾扁舟,轻巧驶入银霜月色之下。

身披蓑衣的船夫在船头摇桨,一下一下荡起涟漪层层扩散,船尾盘膝而坐着个头戴黑色高顶宽檐笠帽的女人,帽檐有薄而透的面纱,衬得美人面目影影绰绰,令人遐想。

四下寂静无声,船夫是个精壮的中年汉子,除了上船时开口让她出行通行证,一路沉默。

汨汨而流的江水一眼望不到岸,小舟越近湖心,江水渐渐平静缓和如一面巨大的镜子,照的孤月孤船,对影成四人。

“到了。”船夫放下浆,背对着乘客直起身,一张脸忽然间凶相毕露,眼中狠色大绽。

暗城就是个黑吃黑的地方,这拿着崭新通行证的懵懂初入者,在这些被称为“渡口”的船夫眼中,无疑是肥羊。

“船家可别蒙奴家,”刚要动手启动船上的攻击,耳边有人呵气如兰,那声音娇笑着说话像唱曲似的,一转三叹,“奴家可不知这暗城的规矩,就是这样招待远方来客的。”

船夫一动不动,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一只纤纤玉手软软搭在他颈侧,淡色蔻丹的指尖不轻不重敲击着他锁骨,看上去宛如。

她人就在他身后,呼吸缱绻带着靡靡香气,但她不是以上船之后就一变不变的姿势,明明现下还坐在船尾吗!

她什么时候到她身后的,还是说上船的时候分明是两人!

船夫有筑基中期修为,手下不知染了多少血,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诡谲法术,僵着脸道,“说笑了,暗城哪里会来客。”

身后女子偏头想想,“也对,暗城可是我们这些人的家,怎么能说是客呢。瞧我,不过是久没回来,都生疏了。”

“道友……小的有眼不识,不知您是这里常客,见谅。”

听出船夫话语中一点求饶味道,女子施施然收手,“常年捉鹰,小心被鹰啄了眼。”

在这江上来往,把明间的修士运到暗城的“渡口”,做惯了这种勾当,有时也会遇到如今天这种棘手的货,向来能屈能伸的很,反正对方也肯定不会杀了他,唯恐得罪暗城。

船夫也是仗着这一点才想劫财,“误会误会”转身想拱手赔礼,却差点脸贴脸撞到身后的人。

款款伫立于船上的女子,云鬓凤钗衣裙蹁跹,偏偏那脸没有五官,平平宛如一张白纸糊的!就与他面对面,咫尺之近!

这不是活人!

船夫倒抽了口凉气往后连退两步,船上死一般的寂静,头戴帷帽的女子此时才开口,“有劳船家了。”

这女子声音清泠,语气很淡,但细听的话会发现其实声线和刚才的女人一模一样。

船夫不是没有见过式神,但这式神十分有别于中洲修士通常使用的,气息诡异的很,而且悄无声息就摸到了身后,这对于任何一个修士来说都令人心生惧意。

无面女摸出一枚中品晶石递过去,嘴都没有也不知哪里发出的嬉笑,“主人想打听点事。”

船夫见钱眼开,毫不客气收了这丰厚贿赂,也顾不及刚才被吓了一跳,“您尽管问。”

“如今这暗城里,最有名的炼器师是哪一位”

“西城36号,王麻子。”

“汇率如何。”

“1130。”

“如今城主还是那一位,老当益壮”

“那可不。”

……

陆以箫问了七八个问题,其中夹杂几句暗城黑话,船夫再次确定她不是新人,语气回答的越发小心了。

大致了解了下现在的形式,陆以箫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正值子时,便让船家开门送她入城。

“道友走好。”

船夫十指一动,不知哪里触发了船上的机关,看似薄木板,实际合金材料的船底缓缓洞开,停泊于静水江面的木船此刻像是张了一张大嘴似的,洞里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浩浩江水之下,竟然另有乾坤!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skb6wsw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