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看黑将军

见成忠来了, 叶有华就把电话让给了成忠来接听。

先把手里抱着的两个小小孩子给放下了, 成忠才接过了电话听筒。

成忠深以为家里的长姐在外头这么年了，见识肯定是不一般的, 心中的很多的困惑自己无解的，父母也难以说清楚的，说不得长姐是有解答的。

在成忠接听电话的时候, 小素玥和小成信也依靠着长兄，一起侧耳听着电话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 大抵也是听不到什么的。

朱娇娇几个随后就到了，听说素珊这回的电话里又是说给家里汇了一笔钱，大家都有些不乐意。别管家里的经济好不好, 朱娇娇都不大想用子女的钱, 但是素珊都已经汇回来了，“先给存起来, 日后，给素珊买房子吧。”

成忠这回要是进了实验室，那恐怕将来是真的要决定下来定居京都了的事情，那到时候就给素珊在京都也买房子好了。

朱娇娇深以为房子一事是很重要的，有自己的房子就代表了心有个安放之处。

知道素珊这一回能讲好一会的电话，大家都跟素珊讲电话讲了好一会。

这一回大家还是没有问起来素珊的婚事，只问了问素珊现在的身体情况，又问了关于回家一事有没有一个些许的希望。

素珊对于这件事情，还是只能说抱歉，汇款以及打电话回家都已经是好容易才申请通过的, 通信照样是不允许的，至于回家，在素珊说来，还是遥遥无期的事情。

大家最后都没有说话了，只是听着素珊说着话，好一会才挂了电话。

“在外头，又是秘密单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成忠没有说过自己的猜测，只是替长姐跟家里人解释，“以后我在实验室里了，可能也是会不大方便回家来了。”

事情大家都是能够理解的，这一会也不过是情绪低落一下而已。

电话讲完了，叶有华这才完成了给成忠预订车票的事宜，时间定在了六天以后清晨出发。

大家又把喷泉目前摸索到的规律的事情跟成忠说了，根据大家这几个月摸索的情况来看，冬天的时候一般都是在上午十一点左右出现漩涡，然后在十二点左右开始爆发喷泉。

春天的时候，出现漩涡的时间就会往前一些，约摸是九点左右开始。

夏天的时候，出现漩涡的时间就更往前一些，看着是七点左右开始。

至于秋天的规律，现在还没有办法摸索到，毕竟自从发现天然喷泉以后，秋天都还没有来过呢。

成忠年后回学校之后，也有在学校的图书馆翻阅过这一方面的书籍，确实是如沈镇所说的那般，天然喷泉大多数都是处于火山口之上，喷发出来的水柱很多时候甚至是很高温的，据说有一些高温的天然喷泉，那喷泉水甚至都可以将人给融化了。

如老门山这般的天然喷泉，除了沈镇所解释的那个由压力造成了天然喷泉的解释之外，成忠也没有翻阅到别的更靠谱的解释了。

“水温有没有什么变化”想到水温，成忠也问了老门山的天然喷泉的水温一事。

叶有华摇头，“水温还是如之前春节期间那般一样，带着一股子的凉意。”

想来是因着水流是自暗河那边喷洒出来的缘故

成忠到底还是去看了一趟碧水潭的天然喷泉，现在七月份也是属于夏季的时光了，成忠跟成义一起去的，六点多钟就到了碧水潭。

果真是早上七点左右也就开始了，喷泉喷洒出来的时候，水面上还会挂着一轮彩虹，这是水滴与光芒折射出来的彩虹，但是看起来确实是很漂亮。

“这个彩虹是每回都有的吗”成忠指着彩虹问了成义一声。

成义来碧水潭观看喷泉不算是太多次，不过还是有很多的听闻的。他看着彩虹点了点头，“一般有阳光的时候都会出现的，只有下雨天是没有的。”

成忠看了看碧水潭，夏天里，自周边的山上倒映出来了一汪盎然绿意，由于春夏两季的积水挺多的，故而水潭流水出口处一直都是有在往河道里的汩汩流水，水面上很是干净，偶尔有什么枯枝败叶掉进了水里，到最后最后也会随着水流一起流去了河道里。

碧桃山上的桃树今年还是处于修整期，整个桃树林的景观并不是那么地漂亮，但是各个角落里的一丛丛地绿竹倒是挺好看的，还有露出了屋檐一角的屋子亭子看起来也不错。

不过，哪怕是这个样子，他也想像得出来将来桃花盛开之时会有的风景模样，成忠跟成义看着喷泉爆发结束之后才往回走，成忠也问起成义的将来，“真的是决定了要一直学医么”

“嗯，我喜欢学医。”成义打小就喜欢学医，还很小的时候就帮着张大夫种植药材了，“我觉得治病救人很好呢。师傅之前就说了，要给我机会慢慢地把事情给接下来。”

成忠拍了拍成义的肩膀，“现在外头对于中医还是有着一些误解的，你将来若是有机会进修，还是准备往中医这一块发展吗”

“嗯。”成义肯定地点头，“西医夸得很好，很多人都觉得西医好，当然西医有时候的疗效确实是很好。可是，我觉得中医也挺好的。西医只把表面的病给治好了而已，中医却是会连后续的调理也一并地给做了。”

成义拿自己家举例，“阿公阿婆的身体健旺也是少不了师傅的调理，当初姆妈受伤，也是师傅给治好的。还有，你看爹爹姆妈，从年纪来说也不算是年轻了，可是看起来比队里那些同龄人相差很远呢，这都是师傅给调理好的。”

反正，成义觉得中医很好。

成忠点了点头，“中医确实于病理一项很有不一般。不过，中医是好，但西医也是有西医的好的，有些急症，比如阑尾炎，中医还需要想些办法好好地调理，可西医就能一刀切除给解决了。”

“还有肿瘤之类的，中医要消除肿瘤可不容易，西医直接可以动手术切除。”成忠把自己听来的一些事情说给成义知道，“比如，骨折，西医中医不一样的处理法子，西医会恢复得快一些，中医还讲究伤筋动骨一百天。”

成义看了一眼兄长，“哥哥是觉得西医比中医好么”

“不是。”成忠不觉得西医就比中医更好，之前中医在调理身体这一块就是挺好的，这是西医比不上的，“我是觉得，你跟张大夫学中医已经学得很是了得了，不如你以后进修就进修西医那一块中西医相结合不是挺好的”

成义明白了兄长的意思了，不过，“我觉得中医已经很是博大精深了，想技术精湛可不容易，如果要再进修西医。”成义对自己有些没信心，“我怕会学不好呢。”

“你怕什么”成忠看着二弟，鼓励他，“中医你学过了这么多年，张大夫都说你可以出师了，欠缺的也就是经验而已，这几年你好好努力，等可以进修的时候你说不得已经把中医学得很好了呢。”

成义冲兄长笑了笑，“那我好好努力吧。”

其实，成义对西医也不是不好奇的，师傅也并不是很忌讳西医的普通中医大夫，师傅偶尔也会说一说西医的某些他觉得还挺好的东西，成义受师傅的影响，对于西医排斥是没有的，只是怕自己学不来那么多的东西而已。

兄弟两个回家之后也就跟着一起去队里上工了，晚上成忠还跟着一起去看父母收集起来的相片，以往的相片不多，而且大多数都是在县城照的全家福，不过后来素珊不怎么回来，全家福也不是年年都照了。

除了全家福又有素珊当初高考在县城里接受表扬时拍的那些相片，还有就是叶有华之前在京都跑买卖的时候沈措帮忙拍的那些相片。

再有，上回过年的时候，沈镇带着相机和胶卷过来了，给家里拍了好些相片，后来沈镇回了京都把相片给洗出来之后就直接寄给了家里。

于是，家里的相片陡然间就多了起来了，成忠抱着一本相册，跟大家一起翻阅相片。

沈镇寄过来的相片都是人物相片，有成智抱着黑色小狗狗黑将军的相片，有小素玥跟小成信调皮捣蛋之后开怀大笑的相片，也有成义做家务时候的相片，素瑶也有规规矩矩地坐在堂屋里给拍了一张相片，另外，素璎一家三口的合影也是有的。

还有一大家子一起在堂屋里的合影，素璎倒是刚好有回来了，可惜素珊没有回来，这一张的合影上唯独少了素珊。

还有孙工他们一群人跟成忠的合影，孙工他们当初也是有请沈镇拍过他们几家的合影的，不过这些相片朱家没有留下来全部都送去了孙工他们那边。

又有沈镇拍了好些风景相片，都是老门山的风景，这些相片也给寄过来了，凑了满满地一相册。

唯有叶清的相片比较少，当然也不是没有，叶清也跟大家有合影了一张相片。不过，大家自动自发地把相片给藏了起来了。叶清可能认识的人不多，但是，说不定认识他的人多呢。

成忠看着相片里，大家一个个地都是喜笑颜开的模样，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定，下回多做些小玩艺，想办法买一部相机给寄回来。

把相片看完了，成忠又想起来了成智的黑将军来了，他回来了两天了，都还没有看到黑将军呢，“黑将军去哪里了”

“哈哈”说到自己养的黑将军成智就很是欢喜得意了，“咱们家的黑将军年纪虽小，可是却长得很威武，被队里借去门山水库那边看守啦。”

成忠一愣，“黑将军这才几个月大就能去做看守工作了”

“黑将军长得可好啦”小素玥示意了一下，才几个月黑将军就长得跟她一般高了。

成智也补充了一句，“黑将军很凶猛地，而且胆子很大”

“哥哥想看黑将军么”成智问成忠，“这回黑将军被安排了要轮值一个星期呢，还有两天的时间才能下值，我带哥哥去水库那边看一看黑将军吧”

成忠想了想，“成啊，明天早上晨训之后就去看一看吧。”夏天一向亮得早，晨训之后天色也很亮堂了，不过还没有到吃早饭的时候。

“好”成智兴致勃勃地跟成忠说着自己养的黑将军，“黑将军自己就会逮吃的。我平时只要喂一下米饭红薯跟凉水就好了。”

成义就在一旁补充，“有一回还捉了一只老鼠送给了成智。”

“哎呀，那是黑将军送给我这个小主人的礼物。”成智为自己的爱犬分辩到，虽然他不怎么喜欢这份礼物就是了。

几个兄弟姐妹们谈话的时候，素瑶一般都是在一边练着绣花的针法，听了这个事情也说了一句，“黑将军可没给我们送呢。”

“那是因为黑将军它只肯听我的话”成智可得意了，“因为它一来家里就是我抱着的，它只认我呢。”

成忠笑眯眯地听着成智吹嘘他的黑将军如何如何地只认他这一个主人之类的事情。

小成信听得有些焦急，连忙举手表示，“也认我跟四姐姐的”

“对啊，也认我跟小成信的。”小素玥也举手证明小成信所主不虚。

成智原本的笑脸僵了僵，终于勉强点头同意了，“好吧，黑将军也认你们两个为主人的。”

朱娇娇几个也在另一边乘凉，几个人一边就着电灯做着一些零碎活计一边听着几个孩子嘻嘻哈哈地说着话，等看着时候不早了才叫他们赶紧洗漱睡觉了。

家里夏天睡觉也是挺舒服的，天气很热的时候家里是可以开一下屋子里的水道吸取凉意的，不过这个水道打开的时候不会太长，过了半夜时分叶有华又会起来把水道的开关给关掉。

反正哪怕是很热的天气，大家也是能舒舒服服地睡觉的。

第二天早上晨训结束之后，成忠就跟着成智他们去看黑将军，这一回是家里的兄弟姐妹们都一起去的。

到了门山水库的堤岸那边，成智就吹了个清脆响亮的口哨，“黑将军听到了我的口哨就会出来的。”

一行人上了堤岸往一边养鸭鹅的山上走去，还没有进山，一只黑色的威武大狗狗就迎了上来。

“黑将军”成智冲黑色大狗狗喊了一声。

形象威武的大狗狗就冲成智扑了过来，亏得成智打小跟着阿公练武，底盘还挺稳的，没有被黑将军给扑倒了。

黑将军扑上来冲亲热地跟成智互动，蹭蹭这里嗅嗅那里，成智哈哈大笑起来。

等跟成智亲热完了，黑将军这才低头去看小素玥和小成信，用头拱了拱他们两个，以示自己的亲近，小素玥跟小成信两个被它的脑袋给拱得东倒西歪地，但是听笑声是欢喜得很的。

“黑将军，过来。”成智冲黑将军招手，“这个是大哥哥，黑将军你还记得么”

黑将军走过来一点，扬起头看向成忠，成智示意成忠伸手摸一摸黑将军的脑袋，“黑将军肯定记得你的。”

成忠伸手摸了摸黑将军的脑袋，果然黑将军并没有攻击成忠，反而把脑袋放在成忠的掌心里蹭了蹭，嘴里还低呜了一声。

“我就说黑将军会记得哥哥嘛。”成智很是高兴的样子，“连有生哥黑将军都记得呢。每回碰上了有生哥也不会乱吼乱叫的。”

成义跟素瑶平时都是去桥南中学上学，跟跟黑将军相处不多，也并不很熟悉，不过看起来黑将军对他们也是挺亲热的，一点也没有想要攻击的迹象。

正跟黑将军玩闹着，从山那边走下来一个人，“成智，又是你我说好好儿的黑将军跑什么呢你又把黑将军给喊走了”

“荣湖哥，我让我家大哥哥看一看黑将军啦”成智笑嘻嘻地说到，“就看一下啦。黑将军很机警的，有什么动静隔这么点距离肯定能听到的。”

成忠几个也跟朱荣湖打了个招呼，“荣湖哥早”

“早。”朱荣湖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声，自口袋里拿出来一包烟，还准备要递一根给成忠，成忠摇头给拒绝了。

朱荣湖也没在意，自己把拿出来的那一根烟用洋火柴点燃，深吸了一口，“成忠今年就要满了十八岁了吧，还没有把烟酒给用起来”

“荣湖哥，你又在山上吸烟”那一边的成智转头一看到朱荣湖吸烟，只差跳起来了，“队里规定了的，不许在山上吸烟的。”

朱荣湖冲快要爆发地成智看了一眼，指了指自己的位置，“这哪里是山上，我明明站在堤岸上。”

“那你还带了烟跟火柴在口袋里呢。”成智不满意地说了一句，都说了不许在山上吸烟的。

朱荣湖没办法只得深吸几口，快快地把一根烟给吸完了，按熄的烟头也收进了口袋里，“下不为例，就这一回了。成智就大人大量原谅我吧。”

“成智是较真了一点。”成忠冲朱荣湖笑了笑，“不过，荣湖哥，这山上确实是不能带火种上来呢，火柴那东西，太阳光一照都有可能燃起来的。咱们老门山这边，曲曲折折的每一座山都是能串联起来的，一烧就得整个都烧起来了。这事得小心呢。”

朱荣湖连连保证，“下回指定不带火柴了。”防火这事他是明白的，这不是熬夜挺无聊的，就只能吸吸烟提提神了。

成忠正待跟朱荣湖说些什么，换白班的人来了，成忠也就没说什么了。

等朱荣湖换了班走了，大家也跟黑将军亲热够了，也就让黑将军回去继续执勤当值了，几个人下了堤岸进了村里。

成智很是不满，“荣湖哥怎么老是这样啊。我听说上回他就被爹爹批评过一回了。”

“没事，下回咱们好好盯着他。”成义抱着小成信下堤岸，他知道成智受爹娘影响很深，最是爱护老门山的一草一木的，见不得有人行事不妥当有可能会给老门山带来什么不好的事情。

成智嘟嘴，“我要跟爹爹说的。”

“说吧，爹爹肯定会治他的。”成忠把小素玥抱下了堤岸才放她自己走路。听了成智的话也很赞同，在山里，吸烟真是的不好的。

原本欢欢喜喜地来看黑将军的，大家有些不大高兴地回了家里了，吃早饭的时候朱娇娇还问了一句，“怎么都不高兴这是怎么了”

“看到荣湖在堤岸那边吸烟，不高兴了。”叶有华自然是知道的，说了一句。

大家这就明白了，难怪不高兴呢。

楚南这几年流行挖水库，不光是云雾山这个大工程，就是其他生产队里也是有小工程的，也不会规划得太大，小小的一个水池子一样的那种。说不得还没有碧水潭大呢。

楚南都是山地，开垦出来的做了农田的山谷那是舍不得用掉的。只能找别的地方，有些生产队相中的地方是比较深的山谷，旁边可能会有一些低矮的山头，这些低矮的山头一般没有什么树的，都是些灌木荆棘茅草之类的，嫌弃砍伐麻烦的就会采取用火来烧山省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