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各路消息

素璎也挺着大肚子被刘光宇扶着站在院门口一起目送牛车拐了弯，看着姆妈伤心的样子她也有些伤心, 姆妈这可是送了三个儿女出门子了呢, 之前送大姐去进修, 送自己出门姆妈也是这般伤心。

还是朱立勤看着素璎这个挺着大肚子的样子有点辛苦, 就喊了刘光宇扶着素璎进了屋子。

看着二姐和二姐夫两个进了屋子里，素瑶跟成义也走上前, 一个扶着姆妈一个扶着阿婆进了屋子里。

朱娇娇在堂屋里坐着发了会呆才回了回神, 到底她这些天心里也是有些准备的, 因此伤心了这一会也就好了，并没有伤心得太过了。

倒是成智这会从楼上跑了下来, 一看屋子里的情况就知道大哥已经出发了，这会可真是好生难受, “我都说了我也要一起去送大哥的，怎么都不等我啊”

“三姐二哥, 你们两个怎么也不叫我起来啊”成智很是不高兴, 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就是个木鱼脑袋, 一点动静都不会听，就知道睡睡睡。”

这个模样还真的是把大家都给逗乐了, 大家笑眯眯地看着成智自己跟自己生气。

就是朱娇娇原本的那些个离情别绪看着成智的搞怪模样也是消散了不少。

素瑶几个早上还得去跟着晨训，坐了一会也就出去了，等晨训完回家吃了早饭就各自忙碌去了。

素璎也没有停留，跟丈夫一起回去了石棉大队。而朱娇娇还是得正常上工的，素瑶跟成义一般都是上半天工就成, 不过他们出去上工还得带着成智小素玥小成信一起去劳作的，不然留在家里也是担心呢。

成义上午上完工之后就去跟张大夫学习，素瑶则是留在家里顺便带着弟弟妹妹们。

叶有华这一回出去送成忠回来得算是不早不晚，成忠到了自然是搭了运输队的车队先走了。叶有华一行人却是在县城等着了，到了上班时间就去招生办问了问老门山其他社员的大学录取情况。

成忠都已经拿着几天前收到的通知书去了京都了，按说其他的结果也是差不多能有一点消息了。

不过他到招生办并没有问到一点相关的消息，“招生办那边说了，别管是哪个公社的社员还是县公社垢社员，都是没有通知书的一丁点消息。咱们成忠这大概也是走了最快的路子了。”

“这个倒也不算是太慢吧上回许靖那么快他也是有门路。正常的话，我记得那一回素珊高考时的通知书就是来的挺晚的。”朱立勤听了女婿说招生办没有消息也不觉得奇怪，“不是说上个月中才算是把所有的资料给收齐上去了么看流程还是要领导先审核的，然后还有学校那边也要审核，哪里能那么快呢”

朱娇娇就有些担忧，“咱们老门山不会其他人一个都没有入选吧”那样成忠就太显眼了。

“这个我想没可能，哪怕是只有一两个名额，老门山成绩好条件也好的孩子有那么多，也不至于老门山没有社员入选的。”叶有华是觉得老门山按照正常来说，至少也是会有一两个机会的。

朱娇娇犹豫着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也只能等着结果了。

成忠是早上跟着运输队出发去了市区的，到了市区之后，中午倒是借了欧主任那边的电话打回来说了一声平安到达市区火车站了。

电话里也没有讲几句话，毕竟是在别人的办公室里打电话的。

等到了晚上，叶有华跟妻子就看着时间猜度着成忠的行程，想着成忠怕是已经上了火车了，过一会又说，火车也应该已经开了。就这么猜度着成忠的行程。

成忠去了京都的事情，队里知情的人不算少，都是都是闭紧了嘴巴没有多说什么话的。

而有些不知情的社员们发现又没见着成忠了，也就各自猜测了一番。大家相信成忠说的，煤机厂不去的，既然不是在煤机厂，不会是去哪个学校做老师去了吧对于成忠更倾向于做老师的事情在老门山也不是什么秘密来着。

大家也就是随意地猜测了一番，真正的缘由，现在还不到宣布的时候呢。

家里因着成忠这回离家出远门去求学，大家都是有些没精神。神情都有些怏怏的，还是第二天晚上，沈措打了个电话过来，先就问了成忠的事情，“成忠出发了没有”

叶有华这才想起来，成忠出发了这事竟是忘记知会沈措一声了，连忙把成忠的行程给说了，“昨晚上搭火车去的省城，省城那边出发的车票是请了人订的今天上午出发的。”

“嗯，那算着过几天就能到了。到时候我叫沈镇去火车站接成忠。”沈措说完这件事情，就说起来另一件事情，“沈镇早就已经是准备好了要带着成忠去哪里游玩了。”

这回成忠能去京都上学，叶有华很是感激沈家的，“真是辛苦了沈镇了，你也跟沈镇说一说，到那时候也别太只顾着成忠了，自己也要好好歇一歇。”

“他们兄弟两个的事情由他们自己来吧，咱们别管太多了。”沈措不大觉得沈镇领着成忠出去溜达这事有什么好说的。

沈措这一回打电话过来也就是问问成忠的行程。

叶有华回去说起沈措还特意打电话过来问成忠的行程，也是很感激，“咱们原应该是好好感谢沈措的。也该事先就知会沈措的，真是不应该，咱们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好在叫成忠带过去的礼节还算是过得去。”大家也就是这么一个庆幸了。

成忠出去了之后，也就是在市区借了个电话打回来了，到省城的时候没有打电话回来，后来转乘的时候也没有打电话回来。一直到过了几天，成忠终于到达了京都了。

这才在沈措家里打了电话回来，等叶有华去接了电话，第一句话就是，“爹，我到京都了。”

“京都真的是好繁华，咱们别管是市昭州区还是省城都不能相比呢。”成忠那年跟着父母一起送大姐去省城上学的时候也是好好地游玩过省城的。

当时觉得省城已经是很不错了，没想到京都更是叫他真正地被折服了，“真的是好庆幸出来看了外面的世界呢。”

“外头的世界肯定是很大的。”叶有华先问他，“一路上可还顺利”

成忠笑嘻嘻的，“顺利呢，也只是在市区等车的时间久，到省城就不算太久了。那天真是辛苦了夏青姐了，她不光是帮忙我订了票，还是大清早就特意在火车站等着给我送票了。”

省城火车站比市区火车站可要大得多了，那么多人，也是难为夏青姐还先发现了他。

“真是得谢谢她，也就是之前跟你大姐的那点情谊，难为她愿意为咱们费心了。”叶有华也是感念于夏青的，于夏青嫁到省城之后，除了那一回摆喜酒的时候回来过，其他时候就很少回来了，听说先是怀孕了，后来生了孩子，孩子太小了，也不大敢折腾。

成忠又说起一路上的事情，“从省城到了中转站，换乘了火车，火车上吃饭还真的是不用粮票呢，不过倒是比用粮票的餐要贵一点，越往北就越发地都是面食了。幸亏姆妈给我带了炒米，泡泡热水就能吃了。不得就得被米饭给旱住了。”

叶有华安静地听着成忠说着路上的事情。

“后来到了火车站，一出站就的看到了写着我的名字的牌子了。”成忠这是用的沈措家的电话机打电话的，也没有说得太详细，“是沈镇来接我的。我还是第一回亲眼看到沈镇呢。”

以往成忠跟沈镇都是书信往来，虽然是有照片偶尔会你来我往地寄出来的，不过，看真人还是第一回呢。

成忠说着现在刚到沈叔叔家里，“刚刚放下行李，沈叔叔就叫我就先给家里打个电话。”

“刚刚等爹来大队部接电话的空隙时间，我已经跟沈叔叔约好了时间先去拜访沈阿公，然后再去拜访荣军嫂子的舅舅。”成忠简单把事情给交待了一下就要挂电话了。

叶有华想着这是沈措家里的电话，也没有勉强，“在外头好好保重身体”

成忠满口应了下来。

知道成忠很顺利地到达了京都，家里都很是高兴，一直还提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了，“之前还担心他第一回一个人出远门会有些不适应呢。”

“成忠这些年在煤机厂还是锻炼出来了。”叶有华开始也是担心的，但是听着电话里成忠朝气蓬勃的声音，也就放心了。

朱娇娇几个还有些遗憾没接听到电话，“没想到是成忠打回来的电话，不然我们也一起去接听电话了。”

“下回约好时间再一起去接电话吧。”接电话的没听出来成忠的声音，叶有华听到还以为是公社或者是县城打电话来通知老门山读大学的入选人员呢，他也没有想到会是成忠打回来的，按他算的时间，成忠该没那么快打电话回来的。

没想到成忠一到了京都就先打电话回来了。

听叶有华说起来读大学的人选还没有出来，大家都有些奇怪，“不会是真的要跟素珊那一回一样吧素珊那一回可都二十多号了，看成忠的通知都是九月份就得入学了。”

“再等几天，要是到二十号还没来通知，我得打电话去问一问。”叶有华也被队里报名参选的孩子们问到了这件事情的，他也知道大家是有些焦急的。

叶有华把这件事情给记在了心上之后，也就更多地关注起来碧水潭小山的事情来了。

趁着夏天还没有结束，得把有些事情给做了。

又有轮班去云雾山挖水库的人回来之后有好些抱怨之词，“夏天黑得晚亮得早，天天早上七点就上工了，晚上七点才下工，休息时间也只有吃饭的时候才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真的是累得不行。”

“这是又出了什么新的通知吗之前一直都是按着任务量来的，可没有这么紧的时间表。”大家听了也觉得奇怪，云雾水库的活原本就是挺重的。老门山去挖水库的社员倒也还好，最近这些年都一直在挖水潭，算是一直都有不停歇的经验，分到的任务完成还挺好的。

这一回是刘有生带队的，他抹了一把汗，“通知上说，平时的任务是按整年来分派的，但是之前统筹失误了，没有把每年冬天土地的结冻期给算进去，结冻期有好几个月呢，所以结冻期这几个月的任务要分配出来。”

“没可能之前还想不到这一点吧”叶有华觉得这话不可信，“这一回负责水库工程的总工程师可是有在咱们老门山修门山水库的经验的，没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刘有生也打听不到别的事情，“反正上头一口咬定了就是这么一回事。”

“既然是任务重了，咱们每一回派过去的人就加多几个吧。”叶有华也怕青壮们给累坏了，“领下来不够的粮食照样还是队里出吧，反正上头发下来的四两米也是不怎么管肚子饱的。”

话是这么说，叶有华也还是决定去打听一下这件事情是怎么个真正的原因。

先问的就是公社的周干部，“任务加重了，休息时间也限定了，哪里经得起这么高强度的劳作呢周干部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的消息呢”

“我这边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一概的说词也是说之前统筹的时候没有考虑到土地结冻期。”周干部没有提供出其他的消息，反而是一样的说法。

叶有华看周干部这边是没有什么真正的说法了，就问起来这一回大学生的入选情况，“八月中旬都快过完了，这事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周干部就回了两个字。

叶有华被周干部这干干脆脆的两个字给噎了一噎，“这事情再拖下去，就赶不上九月份的入学了。”

“谁说不是呢我也是知道这事的。”周干部叹了一口气，“可这事，咱们桥湾公社也是只能等着县革委会那边发下来的通知的，每回我追问，就回了我两个字，没有。”

周干部试探着说了一句，“你那边的消息一向都是挺灵通，不然你也去别处打听打听”

把球还给踢了回来了。

叶有华只得挂了电话，这个电话一无所获。

想来想去，竟然只有靳组长可以问了，叶有华拨通了靳组长的电话。

靳组长自从把盯着莫须有的宝藏的敌特一网打尽了，然后又不需要出去突击检查之后就一直都很闲，天天只是坐在办公室里翻看一下资料而已，接听电话的时候也有些懒洋洋的，“喂哪位”

“靳组长，我是叶有华。我想跟你打听一下，今年大学录取的消息还没有出来吗”

靳组长也不意外叶有华会跟他打听这件事情，“还没有消息传出来。我那位朋友也问过了市区的消息，市区也是没有消息。省城那边嘛，我就没问了。哎，我说，你们家成忠不是都已经去了京都了么你还着急什么”

“咱们队里这一回不是有好些个社员一起报名了么大家都挺关注这事的。我是老门山的队长，不能不打听这事。”叶有华也是职责所在。

靳组长笑了一声，“叶队长，这种事情，楚南也得等上头的消息，你着急也没用啊。”

“嗯。”叶有华还是把水库那边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靳组长真的是不得不感慨，这位叶队长操心的事情也太多了，“最近不是一直喊着口号么工业学大庆，工业学大庆。”

“口号我也知道，可是这么一直都是高强度的劳动，咱们老门山参与挖水库的社员们肯定是受不住的。”叶有华不是多管闲事来担忧的，自己老门山的社员，他做大队长的不上心的谁来上心呢。

靳组长对于这件事情也无能为力，他管不到这一块来，“你也不用担心，你们老门山不是一直都是轮班挖水库的么这肯定比别个大队的社员更轻松一些嘛。别个大队可是没有轮班的事情的。”

叶有华打给靳组长的电话照样是一无所获。

也只能等着录取消息。关于云雾水库的事情，只能再叫社员们每回去云雾水库的青壮们再多一些，然后，换班也更勤快一些。

得亏这一回的水库工程的总负责人算是一个熟人，老门山这么轮班才没有被挑刺。

朱娇娇也只得劝慰丈夫，“咱们老门山只是一个生产大队，上头的决定，咱们除了听从也没有其他办法，总不能每一回都请谢工出手。哦，对了，谢工现在还得好好地隐藏好呢。”

好在水库加重任务的事情叶有华得不到好消息，倒是这一回参与报名读大学最终入选的名单等啊等啊等地总算是出来了。

老门山统共就是入选了三个名额，除了成忠在京都，其他两个一个是在市区的大学，一个是在省城的大学。

叶有华还听说了，整个楚南除了成忠，都没有入选了京都的学生，倒是市区有两个被选中了，但是跟成忠不在同一个学校里。

报名的有几十个，而入选的才三个，这个录取率真的是很低很低，可是隔壁龙门大队也才两个人被录取了呢，石棉大队也是两个，至于那些小生产队，还有好些生产队里压根都没有人入选的。

大家还真的是挺失望的，但是看了看结果之后也没有哪个有二话的，老门山的社员们都是归于贫下中农的成分的，出身是没有问题的。

老门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一个也没有入选。

而老门山入选的这三个正好是以前在学校里成绩名列前茅的，成忠成绩是最好的，去了京都，其余两个也是按照成绩来的。排行第三的那个就是在市区的大专入读了。

叶有华收到递过来的消息的时候是公历八月二十三号早上，当天的农历刚好是中元节。这回得到消息的时间也是已经不早了，而且这会才只是收到了消息，还得等着录取通知书送过来。

中元节比较特殊，就算是桥湾那边邮局的小曹会送信，那也得县城那边的邮局送到了桥湾邮局才成呀，可县城邮局也未必会就会送信件过来。

大家还是只能等着消息了。

而在这期间，家里已经接过了成忠的几个电话了。

那天成忠拜访完沈阿公之后就打电话回来跟朱立勤说了说沈阿公的情况，“沈阿公一家现在住得离沈叔叔家不算远，一家子都是住在了一位沈家叔叔在单位的住房里，家里看起来有点拥挤，但是沈阿公的身体还是挺健旺的，每天早晚都会锻炼身体呢。”

“你没有问情况吧”朱立勤知道这肯定是碰上了什么事情了，不然没可能沈先生家里的情况会这样，这事情未必愿意叫人知道，朱立勤还担忧成忠会问。

成忠再是体贴不过的人了，怎么会问呢“我没问。不过我跟沈阿公说了，我跟着阿公有学会了制作双层床跟橱柜呢，我想着以后收齐了材料就给沈阿公家做几张双层床和几个橱柜，这些用起来应该能够不那么拥挤呢。”

“好好好。”朱立勤听了成忠所说的很是满意。但是听到沈先生家住得拥挤，心中还是有些难受的，沈先生当年何等人物，就他所知道的，沈先生年青时是留过学的，虽然没有怎么显露，可是沈先生一直都是新派思想，住房更是讲究得不行，没想到了现在，竟然叫成忠说起来住房拥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