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市区考场

叶有华如果担任了大队长, 那四队的生产队长就得另选一人了，大队长和老支/书走之前还把四队队长的接任人选也交给叶有华来决定。

叶有华也并不焦急, 他的任命没有下来之前这事都不必他来焦虑，老门山是属于生产大队, 是有大队部的, 老门山大队名下的生产队的小队长是可以不用上报公社直接由大队部做决定的。

而四队的社员们他不说全部都清楚品性, 但大部分青壮年的品性他还是很了解的，人选他决定就从这一批青壮里面挑一个就成，任命下来之前，他可以慢慢看, 慢慢地挑。

晚上睡觉叶有华还睡得挺安稳的，要说朱娇娇倒还有点反应, 她记得, 梦中的那位大队长接任人选并不是自家丈夫, 这也算是改变了历史吧？不过转念一想，自家改变的事情也不少了，老门山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差这一点了。想透了事情, 朱娇娇也靠着丈夫睡得安稳了。

大队长跟老支/书倒是挺雷厉风行的，跟叶有华把事情说了没两天, 例行会议上大队长就跟大家把事情给说了, 又当场起草了一份申请书，请大家都签了名，“我这两天去公社把申请给跑下来, ‘农业学大寨’的水利工程叶队长你先盯着点。”

叶有华临场也没有失神，听到大队长也事情安排给了他，他也就把事情给接了下来。

老门山的‘农业学大寨’开展起来之后，水利工程的劳作进度一直是安排得非常地慢，农场的事情这段时间不那么多，但也有一些活计，大家平时把农场的事情忙完了之后才去做水利这件事情，等划定了要挖水潭的那一块的老河床上的石头慢慢地捡出来了一个角落的时候，老门山的申请也已经批准了下来。

老支/书颐养天年，大队长接支/书一职，叶有华接任大队长。

老门山换了个大队长了，这事是要跟老门山的社员们说一说的，大会上，老支/书先介绍了新任的支/书跟大队长，大队长说了几句，就让给了叶有华来说，叶有华站在礼台上，对着整个老门山的社员们，他想起他仔细问过妻子的有关于那些未来的旅游村庄，也想过自己要如何好好发展老门山的未来，但将来事太过遥远，他也不必这样焦急地说出来。

叶有华也没有雄心壮语，“这几年来，在大家的配合下，老门山发展得很不错。接下来我将与大家继续努力将老门山发展得更好。”

他话语简短，也不是什么豪言壮语，但社员们还是回报给了他一阵极为热烈的掌声，这几年叶有华为老门山做事情大家都是看在眼中，记在心里的，不是谁都是白眼狼的，大家都知道，从买缝纫机那一年冬天开始，老门山的日子能越过越好，最大的功劳是哪一家做下的大家的心中也是有数的。

叶有华讲得不多，现任支/书接过话头说了几句，大会也就这么散了，大家继续上工去了。

叶有华接任大队长一职接了也就接了，并没有搞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名堂，也没有一上任就搞事情，他继续按着大队长的事情往下做，甚至叫大家在工作中还是直接叫他叶队长就行，大队长这个称呼，叶有华觉得也只有原本的大队长配得上。

叶有华的任命下来了，那就得定下四队的生产队长，叶有华先在白天找了个机会跟四队的会计员和记分员把事情给说了一说，也问了问他们的意思。晚上才把四队的青壮们给叫到了家里来说话，“咱们四队现在需要推举一个队长。”

这件事大家之前就有想到了，老门山的生产队长一般是不兼任的，叶有华既然做了老门山的大队长，那就得卸任四队的小队长。

四队现在要找个有点能耐的社员出来也不难，有没有叶有华厉害也不用太在意了。反正叶有华就是做了大队长那他们家也是属于四队的社员，叶有华总不至于不照顾自己队里，就是大队长，他是大队长的时候，他们家也是三队的社员呢，平时大队长也是挺照顾三队的。

队里的会计员、记分员跟青壮们也一致推举了好几个人名，最后选了今年三十岁的朱荣和，朱荣和平时的表现就很不错，叶有华不在队里的时候，他也经常帮着会计员和记分员做些事，他这会当选队长，比当年叶有华做队长的时候也只大个三四岁的模样。

朱荣和当选了队长，叶有华就把四队的一些事情给转交了出去，又一再地叮嘱朱荣和，“荣和，咱们老门山做干部是要为社员们服务的，不是像有些大队的干部做了就是占便宜占福利的，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相冲的时候，你要第一时间为集体考虑，而不是为了个人的利益忽略集体利益。平时生活中对社员们也要上心几分，有什么事情要记得第一时间去关心。”

“有华叔你放心，我知道呢。”朱荣和耐心地听着叶有华叮嘱，边听边点头，“咱们老门山多少在前头做榜样的干部，我绝对不会给大家丢脸的。”

这事说定了之后大家又聊了会，等到了晚上九点钟了，大家才各自散了归家。

等家里的外人都散了，时间也不早上了，叶有华跟岳父检查了门户，洗漱之后回房睡觉，他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惆怅感，“四队的事情交出去了还有些不适应了。”

“这是人之常情，你做这个四队的生产队长，这都快十五年了，一时间抛下了自然会有些不舍的。”朱娇娇就宽慰他，“不过，你做了大队长，四队还是在你的照顾之下，也没有什么不能放心的。”

叶有华就去看妻子，她正在练着古里古怪的瑜珈，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做得到的，那身子都团成一个球了，叫他来看也分辨不出来哪里是手哪里是脚，可就这样，也不见她出一滴汗，轻轻松松地盘着，还能空出嘴来跟他说话。

等朱娇娇收了动作，叶有华才关灯睡觉，“听说妇人们之间还会炫耀一下丈夫的？你有没有觉得做了大队长夫人有什么了不得的？”

“我儿子在县城做了校长的时候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了不得的啊。”朱娇娇这样说到，所以她认为这事对她来说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但今天有社员上工路过她家的时候还会隔着半敞开的院门跟她打招呼，她今天也发现了还是有些不一般的，“不过，今天她们跟我说话的语气又很不一般了。”

“平时大家跟大队长家里的人说话不一般？”叶有华不知道妇人们之间还有这样一回事，他这边是没有感觉的，感觉大家说话什么的还是跟以前一样的。

他一伸手，“行了，咱们不说这事了，刚开始呢，且慢慢看吧。”

“哎，你等等，等等，素珊快要高……” 朱娇娇的话到底没说完。

于是第二天早上叶有华就问大女儿，“素珊，你们的考试差不多要开始了吧？”

“嗯。”素珊咽下嘴里的饭才回话，“二十一号开始考，考三天。”

“二十一号？那没多少天了。”叶有华换算了一下农历公历，现在公历也已经是七月上旬中了。

朱娇娇受梦中的一些影响，她一直认为高考这事还是挺大的事，她梦中见过的，高考的时候就有好多家长送孩子到考场，她就问女儿，“考场有确定好了大概是在哪里吗？”

“老师说按照往年的惯例来说咱们高考的考场都是在县城的那些学校里。但今年一直还没有收到通知，说是要等两天才能知道。”素珊也是因为这样才一直没有跟家里说什么时候考试在哪里考试的事情。

叶有华听了就有些蹙眉，“现在离考试也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怎么考场定的这么慢？”

“怕是有点什么说头吧。”朱娇娇想起她在梦中听到过的一些说法，虽然是两年以后才停了高考的，但是，据说今年开始上头就对于高考生有要求要政/审了，但凡没有通过政/审的，一律是没有资格参加高考的。

虽然政/审的事情家里是不用担心的，可按照朱娇娇所说的文乱的情况来看，家里在这十几年间也只有素珊能参加高考了，剩余的几个孩子，素珊底下最大的素璎才是刚上高中，也参加不了明年的高考，再接下来高考要停十一年之久。

所以家里其他几个大人也是很看重素珊高考的事情，至于朱娇娇所说的那种从七零年六月份开始的试点招生，那又是不一样的情况，而且据朱娇娇所说，那些大学生也不是参加高考入学的，而是审批式入学。

朱娇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着政/审这个缘由才延期了通知考场的事情，毕竟，她的梦中，家里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高考生，后来十几年间，也没高考这回事了。

至于推荐审批式入学，因着当初家里到底还是抄到了东西，家里的孩子也轮不到这个名分了，所以家里的孩子们在这些年里最多读到高中就罢了，就是最有出息的成忠也是后来才上的大学，至于其他的孩子们，一个都没有上过大学。

这一次检查组是明摆摆地说了家里清白的，朱娇娇倒是不担心素珊的政/审会不过不了，肯定是学校也在等上头的通知罢了，“那要是学校定了考场你记得跟家里说一声，到时候家里赶着牛车送你去考场。”

“素珊，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上次家访，你班主任刘老师也都说过，你的成绩是不错的，考上京都那边学校或许是有点难，但省城的学校是铁定没有问题的，咱们省城的名校也不少，顶顶有名的那一个学校还出了个顶顶有名的大人物呢。你啊，只管按照平常参加期中期末考试的心情去参加高考就行了。”朱立勤看素珊这段时间学习得有点晚，就多叮嘱了一句。

养殖场的孩子们搬走之后，素瑶也开始自己一个人睡觉了，自那时候起她们三姐妹一直都是自己单独睡一间房，平时家里几个大人有时候半夜起夜就会上楼去看看孩子们，最近有几次很晚了，还看到素珊亮着灯在学习，大家都劝过她几次，她自己总是忍不住睡下了又起来做题。

“听你阿公的，按照平常的时间作息就好了，别再熬夜了，你看你的眼圈越来越黑了。”朱娇娇摸大女儿的脸，“要叫姆妈来说，考前剩下的时间也就这么一点了，你再熬夜熬出来的成果也有限，你也好久没有画画、下棋、练字、吹笛子了吧？不如做一做这些事情，好好地放松一下心情。”

被长辈们说到自己偷偷用功素珊有些脸红，不过她也觉得姆妈说得很对，这会也确实是熬不出来什么大成果了，“嗯，那我今天跟着妹妹和弟弟他们一起上课吧。”

“等你们学校通知了考场的事情你记得一定要跟家里说一说。”朱娇娇又叮嘱女儿，“咱们看一看要不要提前做些什么准备。”

素珊应下了，跟着妹妹们弟弟们恢复了以往的功课，又过了几天，桥南中学终于通知了考场的事情，她就把从学校听来的事情给说了，“刘老师说这次高考的考场都是被安排在了市区的学校，咱们学校的考生分在了市二中的考场，刘老师说到时候学校会统一安排车子载着考生们赶去市区，考生们要提前一天带好东西在学校集合，然后考试这几天吃住都是学校统一订的旅馆。”

“你们得考三天时间，照这样来说，那你们得在市区的那个旅馆呆上三天三夜？”朱娇娇没想到现在高考的考场就有这么远了。

她记得梦中孙女儿参加高考的时候就是在市区，原来是这里就开始了，从楚南县城去市区也有两百多里路呢，如果从老门山这边算起来，到市区将近有三百来里路，而且这会楚南去市区的公路是没有好好修过的，很多都是山路，特别地不好走。

大卡车走起来都不怎么顺畅，客车花的时间又要多上许多，因为客车那还得走走停停地，所以一直以来从市区发到楚南只有上午一趟车，从楚南发到市区的车也只有上午有一趟，

虽然学校说是要安排车子，也不知道是要安排什么样的车子，“你有点晕汽车呢，你问过你们刘老师学校会订什么样的车子吗？”

“刘老师也没说呢。”素珊摇了摇头，“反正到时候会提前一前出发，又是住在学校附近的旅馆，恢复一个晚上就差不多了，也不怕不能好好地考试。”

“到时候要是搭客车我去找张大夫给你拿点防晕车的药吧。”朱娇娇估计女儿的学校也有些发愁订什么车呢。

这年头楚南的客车本来就不多，送考生去市区高考的铁定也不只是桥南中学的，光桥湾公社这边就有两个中学呢，还有她知道隔壁公社也是有中学，楚南现在有十来公社呢，高考生再少，这么多公社的集合在一起，也不会少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