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倩嗓门尖细, 说全班人都能听见，不知道是谁笑了一声，底下学生憋着偷笑。做老师不清楚, 他们当学生对同龄人很敏感。那个次次年级第一陆离在期中考成绩下滑, 学生中讨论了很多次, 他们都猜陆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以致影响到成绩，压根没想到这是陆离真实成绩。

被学生笑了一通，李倩脸上挂不住，继续说, “成绩好不好看个人努力, 该是什么位置就是什么位置, 别站着挡其他人位置。”

陆离莫名其妙被训了一通，对李倩没好感, 说话也直接，“老师觉得什么成绩才有资格。”

李倩趾高气昂, “我记得有个学生自入学来次次考试拿第一, 我不说要求你是第一, 前几也是要。”

结果这话说完底下学生全部笑开了, 他们连样子都不装，直接嘻嘻哈哈笑到一片。李倩恼羞成怒, 愤怒拍着讲台, “笑什么笑, 一点都不知道尊师重道。”

老张适时站出来给李倩解答疑惑, “陆离这次月考拿了第一，还有，你说次次拿第一学生，他名字和陆离重名。”

老张是真皮了，还跟李倩玩文字游戏，不能怪他看不起李倩，连年级前几学生名字都不知道，这样人都要怀疑她有没有在教书。

李倩是面子里子都没了，李成哲伸手拉了拉李倩，意思走人算了，不想李倩把手甩开，声音又尖又细，“你当我是为了谁，我是为你，你还嫌弃我。”

眼看要演变成闹剧，老张及时上前，“李老师，学生还要做练习，有什么事出去说。”

李倩狠狠瞪了老张一眼，拉着李成哲往外走，靠窗学生隐约能听见几句骂声，看起来李倩火气不小。

老张拍拍手，“都别看了，赶紧做题，做完就讲。”

往后晚自习再没事发生，老张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画辅助线，身姿甚是妖娆，他讲唾沫横飞，恨不得把脑子里东西全塞给这群学生。

数学竞赛虽然说每个学生都可以参加，但由于难度问题老师建议一般学生放弃，有功夫钻研不懂，还不如把懂知识吃透。

一张卷子讲完，晚自习也差不多结束了。老张拍拍手，“明天到时间自己过来。”

学生们稀稀拉拉说了句好。到了第二天晚自习，陆离准备往实验楼去，同班叫住陆离，“陆离，换教室了。”

他领着陆离绕过实验楼，到了新教学楼，正是那群艺术生用教室。教室里头开着空调，给闷热五月带来一丝凉快，画板被集中放在墙角，拉了几张桌子给学生用。几个早来女生坐在一起说悄悄话，见陆离进来了，说话声停了一会，等陆离坐下猛然兴奋起来，激动声音传到陆离耳朵。

“你去。”

“我不去，是你有题目不懂，要去你自己去。”

过了会一个短发女生走到陆离面前，拿着练习本小声说，“陆离，我有道题目不懂，你能教教我吗”

纯粹学术交流陆离还是愿意。他动手在对方本子上划了两条辅助线，耐心给对方讲起题目，女生红着脸说了句话，回去不知道和同伴说什么。

同班男生凑过来向陆离挤眉弄眼，“陆学神，不错啊。”

他还没说两句，边上突然多了一片阴影，抬头一看是位其他班学生。说不认识也认识，昨天李倩大闹教室，这位仁兄就站在边上，后来还遭李倩一顿骂。今天能站在这个教室里，估计是老师之间做了什么肮脏交易。

李成哲拿着昨天老张讲试卷，上面空白一片，只有选择题动了几道，现在以李成哲现在成绩，要吃下老张发东西有一定困难。

他说话很客气，透过黑框眼镜问陆离，“陆离，你能教我几道吗”

本着知识共享原则，陆离拿了笔给李成哲讲题，陆离脑子转得快，草稿纸上只有寥寥几笔。也不知道今天老张在干吗，陆离讲了五道题老张还没来。眼看选择题讲完了，陆离停下笔让对方先回去吃透。

他放下笔没多久，李成哲又转回来，拿着草稿纸很不好意思，“那个，你能再讲一遍吗我刚才没听懂。”

能坐在这个教室，基本都是班级里尖子生，理解力差不到哪去，只要提一下关键点，基本一点就透，像李成哲这种算是少见了。

陆离没说什么，只是拿笔重新给李成哲演算了一遍，刚讲完老张就进了教室，老张似乎今天有事，匆匆把带来试卷发了，让学生自习，转身在教室外面打电话。

拿到试卷学生一个个安静下来，埋头做题目，陆离刚算了一道，李成哲声音再度响起。

“陆离……”

和陆离同班男生烦了，“不会做就问老师，连着三次问别人，你要学习别人不要吗”

李成哲低下脑袋，声音嗫嚅，“我怕老师骂我笨。”

这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感觉实在难受，男生又不好再说，最后把问题抛给陆离，“陆离你自己看。”

陆离没有再纵着对方，直接让李成哲去做刚发下来卷子。这会李成哲倒没有再来问陆离。

老张打完电话进教室转悠，走到李成哲身边时候特意多看了几眼，见试卷空了一大片，李成哲干坐着啃指甲，就知道这孩子做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