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去洗洗。”
“我不想动。”
盘儿磨蹭着不想动弹,还是见太子把人叫进来后,才披上衣裳去了浴间。
等沐了浴,重新换上干净的寝衣,在榻上躺下,感觉舒服多了。
这天,也不过刚进入五月,就热成了这样 。
太子想的却是陕甘总督报上来的,关于陕西和甘肃两地的旱情,就照这么发展下去,今年两地是旱定了。
既然有灾,肯定要赈,这个时候赈,总比能灾情扩大了去赈更好,若是补救得当,说不定等秋收时还能挽回一些。
可怎么赈,派谁去赈,就需要商榷了。
一提到这件事,太子就忍不住直皱眉,曾经他对朝廷的办事效率太失望了,一件事要议很多次,谁是谁派系的,派系的利益又该如何瓜分,怎么才能做到平衡,便宜不了你,自然也便宜不了我,光朝堂上打嘴仗就要打上半个月一个月,等章程拿出来,事情也被耽误了。
可等真正身陷其中时,他倒也能明白其中的苦衷,有时候不是不能让,而是必须不能让。因为一旦让步,就不是一步了,可能让出去的就是先机,是机会,是很多。
但又特别厌烦,白天的时候人前还好,一到夜深人静,他就止不住叹息。
“殿下,怎么不睡,可是有心事?”本以为盘儿睡着了,谁知她却没睡着,动了一下,靠了过来。
“你怎么还没睡?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朝堂上有些事。”
一听说是朝堂上的事,盘儿顿时不问了,太子也没有再多说的意思,换了话题:“对了,宫里这两日可能要去西苑避暑,你提前把准备做一做,也免得到时候忙乱。”
“去避暑,那殿下你去吗?”盘儿来了兴致。
自打西苑被大修了一次后,成安帝就热衷去西苑赏游,每年都要去上一回两回,作为后宫嫔妃,傅皇后自然要随同,但太子就不一定去了,距离上回太子带着家眷去西苑,还是前年的事。
“自然要去。”不去他父皇也不会安心。
剩下这句话,太子没说。这两年成安帝越来越防范他了,但似乎也知道防范没用,手段就简单粗暴起来,粗略来讲就是他去哪儿,都要把太子带上。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就睡下了,一夜无话。
果然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继德堂来人请了盘儿过去,说是去商量去西苑避暑的事情。
盘儿到了后,胡良娣、徐良媛等人都在,都是东宫如今有生养的妃嫔。
太子妃也没说多的闲话,把要去西苑避暑的事大概说了一下,其中包含要去的时日,以及可以带多少奴才和多少行李。
虽然是东宫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整个宫里的人都去,能去的都是有生养的嫔妃。
这几年来,东宫没有再进人,中间也选过一次秀,傅皇后要给东宫添人,却被太子拒了。而这几年除了盘儿外,陆续也有其他人生下了孩子,都是东宫的老人,一个是胡良娣,一个是何良媛。
何良媛于成安二十三年生六郡主婉姈,胡良娣于成安二十四年生四公子宗玹。
胡良娣终于生了儿子,算是得偿心愿,所以这几年也消停了,几乎不再主动生事。让盘儿不是诧异的不是这个,而是前世的二皇子吴王宗玹,因为她的提前涉足,这一世成了四皇子,名字还是叫宗玹。
还有一个人值得一提,就是那位钟良媛,于成安二十四年生下了五公子宗锏。
当初第一次见面,盘儿一时还没忆起来,事后想想总觉得此女面熟,还是后来五公子诞下,听说太子为其取名为宗锏,她才想起前世的七皇子安王就叫宗锏。
那五六两位皇子呢?还有若是她没记错,安王的母妃是早逝了,这也是她对钟良媛没印象的原因。
不过今日钟良媛不在,自打生了孩子后,她的身子就不大好,一个月里有半个月都是病着的。这事东宫上下都知道,想来这次西苑避暑之行,她是不会去的。
果然,太子妃又单独提了这事。
“我命人去请钟良媛,她这阵子身子又有些不爽,西苑就不去了。这趟不止我们东宫同去伴驾,齐王、楚王、燕王、越王等都会同去,望你们能谨言慎行,不要给东宫惹祸。”
“是。”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各自回去打理行装。”
听说要去西苑避暑,婉婤从女学里回来就来到东一院。
“娘,真的要去西苑?那我能不能把小红一起带去。”小红就是太子给她弄来的那匹马的名字,是一匹棕红色的小母马。
婉婤最近急着想练会骑马,对爱驹很是上心,平时就算不骑,也要去马房里看看。看看奴才们有没有苛待她的小红,有没有侍候的好之类的。
“这事你问娘没用,还是问你父王,西苑里山水多,你骑马做什么?”
距离婉婤上次去西苑,还是她三岁的时候,那时候什么也不懂,她感觉几乎没什么印象,就是记得有这么件事。宫里人人都说西苑好,也好玩,她就想把小红也带去,打着玩也不忘练练骑马的主意,谁知道盘儿的一句话就让她丧气了。
“真不能骑马啊?”
盘儿见女儿噘着嘴满脸不悦的样子,将她拉到怀里来:“娘天天不管你,你都成疯丫头了,这次去西苑不止咱们东宫的人,除了你皇祖父皇祖母,还有许多你皇祖父的妃嫔,以及齐王府楚王府等其他几个王府的人,你把小红带过去,不是明摆着给你皇祖母找事,到时候别人说起太子家的那个疯丫头,你让你皇祖母怎么回?”
“谁敢说我是太子家的疯丫头啊?再说了,娘,女儿也不是疯丫头啊,哪有你这么说女儿的娘?”婉婤不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