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一只满是老年斑还有干纹的手, 在手腕上点了点，光屏展现在他的面前, AI的声音响起, “放映准备。”

AI的声音用的是苏玲珑年轻时候的声音，让他听着，眼里都泛起了温柔。

AI的指令在全屋执行, 合拢了电动窗帘, 关闭了灯光, 一块儿光斑忽然垂在秦屿森的眼前, 然后扩开。

那是记录下他们人生中重大时刻的影像。

part 1

秦屿森穿着白色的西装，对面坐着的是二十二岁的苏玲珑。

他们所在的西餐厅, 装修典雅，一架三角钢琴坐着西装革领的弹琴人, 指尖在黑白键盘上跳跃。

二十三岁的秦屿森准备求婚，但是让人弹奏的不是梦中的婚礼, 而是天鹅湖。

秦屿森伸出手，苏玲珑先是一愣，“我的鞋？”她穿的是高跟鞋，跳不了芭蕾。

“没关系。”秦屿森说道。

他带着女子跳舞。

年老的秦屿森闭上眼，手臂微微抬起, 好像是回到了当时情形。

两人都记得当年的学校改编版的天鹅湖, 穿着高跟鞋，她轻轻的旋转，有点像是芭蕾, 又有点像是轻快的华尔兹。

六年的感情，举手投足都是默契，她的裙角飞扬，耳环都微微跳起。

红色的玫瑰捞在手里，一个错步半跪在她的面前，“嫁给我。”

年岁已老的秦屿森抬起了手臂，像是把手中的戒指盒递给了心上人，唇角也带着笑。

她接过了他的花束还有戒指，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part 2

“我们要出发迎娶新娘了。”大学的好友凑到了摄像机的镜头前。

bgm响起，摄像头绑定在无人机上，是一段城市掠影的剪影，固定到了秦屿森的面前。

他穿着白色衬衣，正在带手表，听到了好友的声音，一件西服向他抛去，镜头就到了他穿好了西服。

几位伴郎摆好pose，殷勤地像是迎接大佬，给大佬开门，秦屿森坐上了婚车。

伴娘那边同样是快闪的剧情，伴娘穿着吊带睡衣，走着T步，进入到了门里，就是新娘在化妆。

苏玲珑注意到了摄像机，她对着镜头扬唇一笑。

原本快进式的影像拍摄成了正常的节奏，镜头清楚地捕捉了她额前的碎发，她白皙面上的绒毛，她茶色的眼，她涂了一半的红唇。嘴角勾起，笑意一直荡漾到了眼底。

观看投影的秦屿森的手往前一伸，碰触不到她的面颊，只是一段荡漾开的波纹。

闭上了眼，听得到嬉笑的声音。

那是堵门。

等到门开了就要做游戏，朱荷佳穿着伴娘服，手里拿着小卡片，大声宣布让新郎用二十种称呼，来称呼美丽的新娘。

“亲爱的，小瑾，小思瑾……宝贝儿。”

年老的秦屿森开口，那苍老的声音和投影里带着杂音年轻的声音和成一段和旋，顺序一致，一字不差。

这段视频他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

新郎单膝跪在了新郎的面前，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背起了新娘。

等到秦屿森睁开眼的时候，剪切过的婚礼摄影已经到了婚礼的现场。

奏响的是婚礼进行曲，苏玲珑的姨夫挽着她的臂膀。

她穿着的是洁白的婚纱裙，长发里是用碎钻装饰，透过薄纱在太阳下耀眼。

“你愿意娶你身边这位小姐为你的妻子吗？论是贫贱与富贵直到永远吗？”

“我愿意。”

part 3

手术室的气压门打开，“谁是林思瑾的家属。”

“这里。”秦屿森根本就没有心情坐下，一直站着，每当有大夫出来的时候，就会迎上前。

“是个女孩儿。母女平安。”

“谢谢医生，谢谢。”他的母亲不住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