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有故事可听,秋阳可高兴了,小手摆正了准备听现成的故事。
谢元嘉牛已经吹出去了,不好意思再反悔,脑子里过滤了一圈后说:“既然你想听,皇兄今天就给你讲一个,关于一个少女被心爱之人背叛,然后怒而愤起自主创业,最后把渣男一脚踹翻的故事。”
半个小时后,秋阳一脸世界观被打碎的表情走出了景盈宫的门。
蓝蔻在一边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口问道:“皇上,那故事的结局……真是这样的吗?”
“嗯?”谢元嘉回头看她。
“那女子,当真不肯回头,自己一个人生活?”蓝蔻有些无法想象,“自古女子都是要嫁人的,怎么会有人宁可守着自己过一辈子呢?”
谢元嘉看她面上困惑,笑着说道:“为什么不呢?如果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为何要找一个人让自己糟心?”
蓝蔻不知道哪里不对,皇上说的话分明每一句都在理,“可是,长公主不能不嫁人呀,世人会胡言乱语的。”
“朕并不是让她产生永不嫁人的念头。”谢元嘉叹气,他当然知道在古代不可能有那么开放的环境,“但朕也不希望她被那些民间话本影响,认为女子就该找那样投机取巧毫无担当的男子成婚。”
“朕只是觉得,无论是男是女,人都可以有选择的机会。”谢元嘉说道,“旁人的未来朕无法干涉,但至少秋阳的前程,朕想给她一个自由的抉择。她喜欢什么人想嫁什么人,或者干脆不嫁人,朕都愿意包容。”
“女子与男子本也没什么不同,为什么女子就不能获得更潇洒些呢?”
蓝蔻听着他的话,心头忍不住竟慢慢地开始羡慕起秋阳长公主,出身那么高贵,兄长却并不将她当做可以利用联姻的工具,反而愿意把她真的当做一个“人”来看待,宠她至此。
“皇上是个好兄长。”蓝蔻真心地说道。
谢元嘉低头微笑,一手摩挲着桌上的宣纸边缘,他也在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兄长,尽所能的保护所有能保护的人。
又过了几日,季少炎进宫来面圣,他前几天带了些人去进行一个短期的训练,昨日才刚回来,今天就火急火燎的来宫里看小皇上,几日不见,竟还有些想念。
“爱卿回来了?”谢元嘉正背书呢,听说季少炎进宫来,忙高兴地请他进来,询问起了他这次军训的成果:“爱卿这次可有收获?”
季少炎先喝了口茶,然后才答道:“此次短修炼很顺利,那群小子们被臣狠狠地收拾了一顿,怕是这会儿在家里还爬不起来呢。”
谢元嘉点头道:“爱卿辛苦。”
“不辛苦,都是替皇上分忧。”季少炎短暂汇报完工作后,又道:“皇上近来可好?”
“朕挺好的。”谢元嘉回答说,“爱卿才刚回来,一路奔波劳累,其实不必这么急着来朕这里,在家里好好歇着,过几日再来也是一样的。”
季少炎闻言放下杯子,有些羞涩的挠挠头,露出点孩子气的笑容:“其实,臣离开这些天,还挺想皇上的。”
第一次被人说想念,谢元嘉愣住了,虽然明知季少炎说的想念肯定不是那种暧昧的意思,但他心中还是涌起一种感动,有谁不喜欢被人惦记呢?
“朕一切都好,爱卿以后,不必这么挂念着。”谢元嘉轻声道。
季少炎也觉得自己有拍马屁的嫌弃,也跟着叹了口气说:“也不知怎么的,臣一见皇上就觉着心里头软,见之则欢。”
“臣家中只有个妹子,没有弟弟,臣偶尔觉着,皇上倒像臣弟弟一般。”
这要是一般人是绝对不敢在皇上面前这样说话的,又不是不要命,谁敢说自己是皇上哥哥?但季少炎这人本来就性子野惯了,无拘无束自在逍遥,心里想着什么嘴上就说了出来。
谢元嘉知道他什么意思,附和着道:“若有爱卿这样的兄长,那一定是一桩幸事。”
两人就像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谈天,谢元嘉一边听季少炎说话一边笑,面上表情很轻松。
从书房出来陪谢元嘉用晚膳的傅景鸿就在门边站了很久,看着谢元嘉跟季少炎说话,眉眼弯弯很高兴的样子,不由得开始深思。
凌霜那混账看着是不中用了,一路上尽出馊主意坑他,难道这种夺人先夺心的方式真的不适合他?
还是说,直接把人捆了关起来比较好点?
傅景鸿认真严肃的在考虑这个问题,与其等元嘉开窍,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反正他在元嘉心中,估摸着也不算什么好人。